簡單的瞭解情況後,邢浩讓肖靜帶相關人員單獨回到自己的休息室,並且分開筆錄她們這一天的時間線。
有鑑定科遞來報告,倒翻的奶茶裡檢驗出了化學物質氰化鉀。
不止一個人想殺他,但顯而易見昌煬不是被毒藥毒死的,出於某種原因或者是巧合,昌煬根本沒有喝那杯奶茶,或者說,準備喝,卻失去喝的機會,奶茶屬於半開啟的狀態。
據場務人員透露,奶茶是林蘭統一訂的,一共送來30杯,清一色都是那家店的招牌布丁奶茶,但本來應該有一個例外,昌煬不喜甜品,極少吃布丁一類的東西,所以給他另外單點的就是普通的英式奶茶,不過外賣員送來的時候卻是30杯佈丁奶茶。
因此收工前,昌煬因林蘭的失誤發了一通脾氣還甩手摔翻了林蘭遞來的一杯奶茶,在秦筱的調節下,才冷靜下來重新拿了一杯然後離開片場,之後再見到他,就已經死在了賓館房間的床上。
邢浩習慣性的摩挲了下下巴的胡茬,奶茶並不是誰刻意給昌煬的,其他喝了奶茶的工作人員也沒出什麼問題,那投毒只能在昌煬離開片場後了,但他總覺得外賣員送錯奶茶這件事有點問題。可如果是在之前投的毒,最有可能接手這些奶茶的又是誰?又是用什麼辦法確保昌煬拿走的一定是有問題的那杯奶茶呢?
他決定把這個問題先放一下,因為殺人未遂雖已形成犯罪,但更重要的是找出那個真正的兇手。死者房間地板上散落的紙張也很刻意,就像是生怕他們不知道昌煬還有投資房地產這個副業一樣,另外還有缺失的那一頁檔案,將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得不往上面吸引,那種感覺說不出來的奇怪,有點像……帶節奏。
程然道:“去看一下監控吧。”
邢浩抬眼看他:“如果一個人殺了人,連監控都不處理,是不是就明擺著讓我們去抓他。”
程然聳了聳肩,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誰知道呢?”
下樓的過程中,程然問:“那片工地你們弄清楚了嗎?”
南希落默默跟在後面,生著悶氣,大有一種一提‘工地’就渾身難受的既視感。
邢浩淡淡掃了眼南希落,然後道:“是昌煬的工作室三個月前拍下的一個專案,現在承包給一家叫東欣的建築公司在做。瞭解下來這個專案在建的大概是一個娛樂城,環港影視基地明星自帶流量,遊客數目有保障,建成後應該挺吸金的。”
“不過……”邢浩話鋒一轉,皺眉道,“近來這個專案有些停滯了,應該是資金供應鏈上出了問題。總共就100個人不到的東欣建築公司本來也是家快倒閉的小公司。”
“昌煬的工作室既然拍了這個專案,沒有投錢下來麼?”程然疑惑。
“當然投了。”邢浩冷道,“但這一點明碼確定下來的承包價格怎麼抵得住這塊地皮價格不斷的轟漲。東欣這種小公司資金早就在前期燒得差不多了,沒有砸錢等待柳暗花明的實力,早就在半途就撐不下去成為了出局者。即使專案無法完成,昌煬只要將這塊地皮抵押給銀行貸款,他還是賺翻的,所以……怎麼樣他都不會輸,或者說,這塊地皮現在底價越高,他獲利就越大。還能借這個機會搞垮一家公司。事實上,這家公司確實也被拖得離死不遠了,他可能一開始就不是想好好做專案,而是將拍下的地皮在哄抬價格後抵押給銀行。”
程然低聲道:“哄抬價格這件事八成就是昌煬一手策劃的。我大概看了下這兩年昌煬工作室的經濟賬目表,還有他電腦裡的幾份表格,一家在海外註冊的上市公司這幾個月頻繁與兩家和昌煬有合作關係的大公司業務往來,反覆交易之下導致了地價的抬高。”
邢浩忽然微妙的笑了笑,“兄弟還是和當年一樣判斷果決啊。我想知道,三年前你從外派邊境選擇做一個懦夫,做一個逃兵的時候,有沒有遲疑過?”邢浩臉上笑意逐漸收斂,“還有四年前,我不知道在西特里雪山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所有曾經共患難的戰友都死了,為什麼你還活著,你他媽有什麼臉面一個人從西特里雪山回來!”
程然下樓的步伐不易察覺的頓了下,隨後迎上邢浩冷銳的目光,狠狠道:“是啊,都死了,參與這次行動的黑鷹特種隊整整一百個人,沒一個活下來,我最好的兄弟,航遠也死在了西特里雪山,可誰規定,他們死了老子就沒了活下去的權利!老子就得陪他們一起死!”
南希落一直沒怎麼在意他們的對話,卻在程然提到‘航遠’時,留了個心眼,除了程然連聽潮閣的最高許可權‘山河燈’都無法記錄的五年生活外,航遠的資料也是一片空白,攀附真龍的青陽一氏麼,南希落心底無端湧起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