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江心嶼端坐,周身氣質和她這一身嫵媚暴露的衣服格格不入。
“你沒有死,讓我很意外。”柔和的男聲響起,笑中帶著陰鷙。
“我也很意外。”江心嶼回憶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情,覺得就像是一場夢,一場遙不可及的、觸碰即會崩潰的屬於他人的美夢。
但事實證明,這是她的夢。
真的有一人妄圖把她從泥潭中撈出來。
“你找我來做什麼?”她問。
“那你呢?你又為何來赴約——在明知道這是陷阱的情況下?”
明明是帶著笑意,卻彷彿陰暗中蟄伏的毒蛇。
為何來赴約?
為何……
“我從倚袖閣被扔下的時候,就已經死了,你現在見到的,不過是行屍走肉罷了。”她說,“陷阱?沒什麼可怕的。”
“是嗎?小姑娘真不聽話,什麼都跟你交代的一清二楚,這樣一來,我想給你的驚喜都沒有了。不過,她或許沒想到,你心存死志,我若把你留在這個院落中,她是該怨你,還是該怨我呢?”
留在院落中。
以屍體的形式。
哪怕早就有所準備,聽到這話的剎那,心還是沉了沉,油燈昏黃,彷彿落水那天在湖底仰望的那輪月光。
薄而朦朧,隨著水波盪漾。
許久,她長處一口氣,平靜下來。
只是某些殘存的良知告訴她,她對不起鹿姑娘。
對不起她拼命把她救下來。
明明兩人話語間很平靜,但莫名流淌著洶湧暗流。
終於,先捱不住的是沐隨,他聲音中有著歇斯底里的暗嘲,“你還穿著這身衣服?想讓它給你陪葬?你配嗎?”
“這是相思淚的……這是她留下的……”
“他殺了我喜歡的人,我把他喜歡的人殺了,這是一件很公平的事情,不是嗎?”
江心嶼微笑,“這話你已經在倚袖閣說過一遍了。”
她已經波瀾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