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驚枝聽著黑暗中帶著哭腔的聲音,感受著摸上她臉蛋扣扣索索、在確認她是否完好無損的小手,安撫道,“我好著呢。”
她的聲音中氣十足。
和往常並沒有什麼區別。
姜梧念堅持把油燈點了起來,暖色下,對面的女孩子眉眼柔和不少。
鹿驚枝:“真的沒事兒,我有分寸。”
七竅流血的事情有一次就好了,這種事情上她可不會重蹈覆轍。
“那你說你不行了。”姜梧念委屈巴巴,聲音中帶著一點小小的控訴。
她聽到這句話有多麼六神無主!
鹿驚枝表情無辜:“我就是想說,我不行了——”
姜梧念渾身肌肉緊繃。
“——我好躁動,想出去淋雨平靜一下。”
姜梧念:“……”
當她再次安詳的躺進被窩,聽著門發出近若無聲的輕微咔噠時,她知道屋內只剩下她自己。
同一客棧內,一襲緋衣的青年站在窗邊,長髮半乾,身後的下人勸他把窗戶關上,他笑著搖頭,扇子被他倒拿著,扇柄在窗沿輕敲了一下,“我在看一個很會‘花錢’的小姑娘。”
話音剛落,隔著雨幕,一道目光便落下了他身上。
雨中影影綽綽看不真實的小姑娘,在他眼中陡然清晰起來。
如果說在茶館,她那一眼是錯覺,那現在他的猜測便是正確的。
她真的能聽到他說話的聲音。
耳力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