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起事件和楊家村被拐賣大批婦女的事件時間捱得很近,張家的兒媳婦也有從外面帶過來的,所以縣令非常上心。”姜檀月沉吟,“至於是不是好人……不確定。”
姜總不會這麼輕易給誰下定義。
尤其是她不瞭解的事情。
“呸,張家的人都是活該,如果當初姜小花也被嫁進張家,豬欄底下說不定又要多一具屍體。”鹿驚枝憤憤不平,接著又罵了兩句髒話。
姜檀月很是淡然,“世界上這種事情很多,總是鳴不平只能氣到自己。”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她的情緒也有一些低落,明顯的,這種事情也亂了她的心緒,她問鹿驚枝:“面對這種事情,你不是一向喊打喊殺的嗎?怎麼那天只是讓他們陷入昏迷,而沒有直接動手呢?”
鹿驚枝神色帶著濃烈的厭惡,“即便在我這裡他們已經被判處了死刑,但畢竟這個古代,雖然動盪,卻是有統一的律法與規則,和末日有著明顯區別——我不是審判者。”
看著姐姐訝異的模樣,鹿驚枝皺了皺小鼻子,“姐姐對我這種處事方式很驚訝嗎?”
刻板印象的原因,姜檀月確實有些驚詫。
但事情涉及到鹿驚枝,她又覺得沒有那麼令人訝異了。
畢竟一個人的做事風格是多變的。
其中這個妹妹尤為明顯。
她遊走在光與暗之間。
鹿驚枝垂眸輕笑了一下,衝著姜檀月眨眼:“我畢竟不是末日後出生的人,我在紅旗下的長大,遵守規則十六年,以暴制暴以殺止殺確實很痛快,但是在眼下稍微妥協一些也未嘗不可。”
當然,還有一句話鹿驚枝沒有告訴姜檀月。
那是關於“他們已經在我心中被判下死刑”的後半句——“我選擇相信官府,如果官府會判他們死刑的話,假如官府不動手,不好意思,那就輪到我動手了”。
至於什麼審判者不審判者的話——她看起來真的像是那樣聽話的人嗎?
鹿驚枝認真的說,“女孩子出門在外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姐姐,小芽兒在跟我學習怎麼打架,你要不要跟著學一學?”
姜檀月僱傭湖西村獨居的砍柴人幫忙看著家裡的施工進度,那個人沒有田地,別人忙碌他也不忙,是最合適的人選。
一般來說建房子都需要主家準備兩頓飯,但家裡孤兒寡母的,破一下例也無妨。
姜檀月發的工錢要比別人高,完全可以抵扣兩頓飯的價格。
工人們笑的合不攏嘴,哪裡還計較什麼飯不飯的。
在省時高效這方面,姜總從未認輸過。
姜檀月租的房子是一條巷子裡的,有一個小院子,比不得村裡房子面積大,但勝在是結實的青磚造成的。
鎮上的日子比在村子裡無聊多了——至少鹿驚枝是這般認為的。
她失去了一整個連綿起伏的青山。
早晨起得早早的在院內想溜達,吃飯之後練字發呆,再吃飯練字發呆,再吃飯繼續閒溜達——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鹿驚枝找到姜檀月,對她發出了來自靈魂的疑問,“姐姐你不覺得日子有些無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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