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吧。”風華起身,步下臺階,走到上官殘心身邊,親自挽著她坐到一旁的榻上。
上官殘心彷彿不適應突如其來的親暱,有些彆扭的縮回手。
風華彷彿沒看見她臉上一閃而過的不自然,“不是說吃的,在這裡面麼?”
上官殘心斂了斂眉眼,將食盒置在榻間的小几上,一一開啟,“這是孃親手做的,你……嚐嚐。”
她給她盛了一碗蓮子羹。
熱氣氤氳,在光線下如晶如玉,看上去分外的晶瑩可口。
“九兒,趁熱喝吧。”
風華接過,微笑。
然,笑意卻不達眼底,說了句,“您有心了。”
上官殘心避開她的目光。
風華用湯匙輕輕地攪拌著這一碗蓮子羹,瓷器偶爾相撞在夜裡發出輕而慢的聲響,落在人耳中漫長而折磨。
“多麼可口的蓮子羹啊,可惜……”
她一頓,再以更絢麗冰冷的姿態,輕輕笑開來,一字一句道“卻是催人性命的毒藥。”
上官殘心驀然回首,眸裡透著幾分不可置信,“你……”
“我怎麼會知道?”風華唇上凝著笑,將她來不及說的話,問出口。
“……”
“因為我已經死在你手裡一次了啊,母后。”
母后兩個字,叫得格外諷刺。
她紅唇含笑,眼神涼薄,似想起了一直掩藏的遙遠的記憶。
虎毒尚且不食子。
從前,她對這句話深信不疑,最後將命都葬送在上官殘心手裡。
一碗以為是母親關懷溫暖的蓮子羹,卻原來是殺人誅心的毒藥。
喝下,斷腸,魂歸。
暴斃在登基前夜。
再來一次,上官殘心依舊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端上同樣一碗毒藥……
她不再喝下。
歷史終究改寫!
只是……
她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