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怎樣。”
七七平緩了情緒,才一一交代。莎莉接受探視之後已經定了罪,不過因為情況特殊,需要優先從她身上獲取東南亞地下派系的聯絡後才能執行,再加上極刑是極端案例,需要上級法院和政府聯合審批,因此暫時作扣押處理。
對莎莉的審判,馮遠一句話也沒說,他試著動了動左胳膊。令人欣喜的是,救治及時,半邊身子好歹保住,但是運動能力下降,即使能夠動彈,也多不能靈活跟以前一樣。
“眼睛呢。”馮遠抓了抓自己半邊眼罩。
七七的意思是,還需要觀察——其實不用問,馮遠心裡很清楚,他鬆開手,沒有摘下眼罩,嘴角還勾起微笑。
“別看我這樣,運氣算好的了。”運氣要看跟誰比,馮遠心裡跟明鏡似的,入這一行,他早也就有了最壞的打算,什麼時候把命報銷了也不稀奇。
但他說的卻不是自己。
“來的時候兩個人,離開的時候,只剩半個,半死不活的半個。”
馮遠的話裡當然不只是這個意思,七七理會得到,但無論如何也不會再跟馮遠提起這個。
七七沉默了良久,忽然看著窗邊說起來。
“我要去維和部隊了,馮遠。”
馮遠看了七七一眼。
“那是我們的計劃,七七。”
兩人的對話似曾相識,馮遠依稀記得,來東南亞之前,兩人曾經就這個計劃有過一番密談。
七七低下頭,悠悠說道:“那是計劃,現在是決定。馮遠,雖然時間不長,但是我在那裡找到了自己的使命——自從江師兄走後,那是我唯一的歸屬感。”
馮遠沒有堅持,沒有阻止,他就這樣看著七七從窗臺上漂亮地翻身而下,從懷裡掏出一盒中華,拍在窗臺上。
“走了。”說完,她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從那天之後,馮遠再也沒見過七七,聽說她在維和部隊幹到了頭一號的執勤女警,卻遲遲不肯往上升遷就任。
從床上下來,馮遠半邊的身子果然僵硬無力,他無奈地攙著牆來到窗邊,顫顫巍巍地從盒子裡掏出一根菸來,點著。
“你說呢,時傾。”
馮遠自言自語的呢喃聲順著窗邊的風飄到了遠處,幾乎細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