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片刻,就低聲說道:“我恐怕不行了,殺人確鑿,又有指控警察,最好的情況下半輩子也就待在這了。你要是真好心,幫我照顧好我那未過門……”
“你一句話的事。”瘦子使勁拍了拍靳爍的背,頗有些不耐煩。
“……是這樣的。”靳爍哀嘆了一聲,重重喘出一口氣來,說道:“他們提審我的時候沒留意,說什麼少裝蒜,裝什麼無辜。到這裡我才明白,他們問錯了人。”
“問錯了人?”瘦子警惕地縮著腦袋,兩人嘟嘟囔囔地說著。
“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想知道什麼,但是一問兩問,到最後還威脅我,拿出一堆東西來,我一看,嚯,全是名字,但是我一個也不認識要說認識,那也有。”
“你認識誰?”一聽到名單,瘦子精神了起來,臉色顯現出緊張的情緒,他左右看了一眼,似乎沒人搭理兩人,於是枯槁的雙手立時抓住了靳爍的兩肩,問道。
靳爍的臉上露出痛苦的色彩,瘦子趕緊鬆了鬆手,催促起來。
“說啊。”
靳爍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慈悲悍匪。”他說。“我也沒認識什麼,看了幾個名字下來,就你們突然提到這個人,我才想起來,那一串名單上都有。”
“你能記起來多少!”瘦子臉上浮現出驚恐的神色來。“快說!”
靳爍絞盡腦汁地尋思了半晌,搖搖頭。
“不多,就看了一會。”靳爍說道。“他們給我看了一會就拿回去了,一開始倒是很得意,但是看著我蒙圈了,這群狗孃養的條子才發現他們帶錯了人。哈哈,我能交待的早交待了,哪還用得著審?”
靳爍越說越是得意,扭曲的一張臉上掛著失心的笑,看的連瘦子都覺得毛骨悚然匪夷所思,他拍了拍靳爍的背,嘆了嘆氣。
“老弟,多謝了。”
說完,一向話癆的瘦子就沉默了,他彎腰駝揹回到角落裡,細瘦的胳膊盤在一起,臉色一瞬間陰鬱起來。
靳爍看著這個面容憔悴,形容甚至有些像半死不活的屍體,他冥思苦想,腦子裡意象萬千,一時拿不定主意。靳爍眼睜睜看著他站起來又坐下,來回折騰到第十五次的時候,審訊室來了指令。
下一個提審的物件似乎就是瘦子。
瘦子聽到自己的名字,沒有反抗,沒有驚訝,只是臉上浮現出凝重的色彩,他回頭看了一眼靳爍,又看了看胖子,掃過身邊其他幾名幫會頭目。
兩名法警抓住他的肩膀,他低下頭,像是個遠赴刑場的死囚。
靳爍看到他的嗓子眼又動了動,細的讓人驚異的脖子上卡著碩大的喉結,只見這碩大的喉結上下吞動了一下,瘦子出聲了。
“我走了。”他就留下這麼一句話,就在眾人面前消失了,留下面面相覷的眾人。他們無一不是在東南亞格局一方的梟雄,此時此刻迫於無奈成了這副模樣,但是這剛走一個八字鬍,莫非這瘦禿子也要走?
每一個心裡都這麼想著,更可怕的恐懼和猜忌就醞釀在他們的胸口裡。
“八字鬍到底給這幫條子說了什麼!”想到這裡的時候,胖子忽然意識到,或許這兩人把他們耍了,他揪住靳爍,狠狠發問。
靳爍卻仍是那副要死不活的
神情,無奈地搖搖頭。
“你也看到了,那八字鬍還沒進審訊室,我就被押出來了,我哪知道他說了什麼?”靳爍的話很有道理,胖子都沒了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