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自清遞出票據,額頭髮汗。畢竟這東西究竟是真是假,他是一點兒也看不出來。或許馮遠一開始就沒打算給自己真的。一想到這,韓自清就更加慌張。
慌張之餘,戴著面罩的男人接過票據查驗了兩眼,突然伸出一隻胳膊,他的罩衫很寬大,這隻手如同憑空出現,著實嚇了韓自清一大跳。他的手腕被緊緊扣住,一時間掙不開。
“你就是韓自清。”男人的眼裡放光。
韓自清有些慌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認出來的,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吸引到這裡。他舉目四望,這裡是兩棟待修的廢棄爛尾樓的腳下,四下別說行人,連一條像樣的路都沒有。
韓自清總算明白為什麼要到這麼一個拐彎抹角的地方。
“你怎麼知道我是誰?”韓自清打定主意要問個明白,即使這代價很可能自己付不起。
男人手指伸出,兩隻細長得只剩下骨頭結締的食指跟中指夾住票據,他抖了抖,韓自清看得明白,票據上歪歪斜斜寫了幾行字。
“這是什麼?”韓自清沒弄明白。
男人卻咧開嘴笑了。
“你的代號。”他另一隻抓住韓自清手腕的手掌發力,把韓自清的手拽出,兩指夾住的票據猛地被砸到了韓自清的手裡。
“拿好,這是你的身份憑據。”男人笑道,笑聲依舊是在悶壺裡發響,響聲在四處迴盪。韓自清聽了覺得有些人,男人用帽衫上的帽子罩住了腦袋,鎖著脖子往前走去。
韓自清愣了愣,男人卻已經催促。
“過來。”他的聲音十分沙啞,韓自清猶豫了片刻,知道自己已經沒得選擇,於是趕緊跟了上去。
男人帶著韓自清走街串巷。
說來奇巧,韓自清自小在這座城市裡長大,但是卻從不熟悉這眼前的道路,幾分鐘前,他還走在熟悉的街道上,街道很寬闊,離市局也夠近。可是跟著這男人才走了幾分鐘,韓自清已經不知道自己拐進了哪一條小巷子中。
“聽好。”男人一邊領頭走在前面,一邊說話。“宴會開始之後,叫我帽爺。”
“帽爺?”韓自清上下打量起這身材細瘦的男人,他實在沒看出來“爺”在哪裡。“為什麼要這麼叫。”
“帽爺”站定腳步,肩膀晃了晃。
“你想死嗎?”他回過頭,目光冷冽。“如果不想,就少問兩句為什麼。”
韓自清收斂了好奇心,他可不想在還沒有接觸到敵人的時候,就發生衝突。“帽爺”見韓自清老實了一些,才幽幽說道:“你叫‘叛徒先生’,記住。”
“啊?”韓自清還沒明白,“帽爺”就已經揚長而去,他緊趕慢趕,幾步跟上,“帽爺”的灰色身影在灰暗的天色裡閃轉騰挪,一不留神,似乎就要把“帽爺”給跟丟。
韓自清剛一趕上,仍舊忍不住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