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醫生,在寶山醫院的時候,我和時傾一同暴露了,你知道這件事,對吧。”
靳爍臉上露出慚愧的顏色。
“對不住,馮警官那時候我以為,至少在寶山醫院,我還是有一定的控制權,沒想到,那裡的一舉一動,早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了。”
馮遠卻一點責備的意思都沒有。
“這我早就猜到了。”馮遠說道。“但我提這檔子事,也不是拿來寒磣你的,靳醫生。我是想告訴你,從一開始,這些組織的目標就已經很明確了,他們如果只是想殺人滅口,你我早就不可能活到現在。”
“可他們已經動手了啊!”靳爍喊道。“老刑警,還有下龍鎮那幾具屍首。”
“沒錯,的確有人死了。”馮遠點點頭。“但這是在東南亞,他們不希望這個問題擴大到國際問題如果我或者時警官,甚至就算是喻小姐有什麼三長兩短,只要我手裡掌握了他們的罪證,你覺得這個問題會有什麼影響?”
靳爍明白了,這就是欺軟怕硬。他越發為這幫躲在幕後不敢見人的敗類感到可恥,可又為自己的無力感到慚愧。
“所以他們到現在為止,都不敢貿然動手。除非……”
“除非?”靳爍疑惑問道。
“除非我真的徹底失去和內陸的聯絡,並且兩隻老鼠,我,時警官都一樣落在他們手上,這個時候,我們的死就無足輕重了。”
“那你更應該逃才對。”靳爍說道:“調動國家力量,把人揪出來!”
馮遠苦笑一聲,嘆了口氣。
“哪有你說的那麼簡單。”他搖頭。“到現在為止,我們連敵人究竟是什麼人都還沒弄清楚,又怎麼揪出來?更何況他們如果真的被激怒,氣急敗壞的情況下,可是什麼都有可能做得出來。”
“那怎麼辦?”
靳爍徹底沒轍了。
“既然查到了這一步,這件事想草草收尾,那是不可能了。”馮遠把碗裡剩下的茶水一口飲盡。
“酒吧。”他說道。這是他第二次說出這兩個字。
“我們不是不去酒吧了嗎?”阿琪問道。
“誰說我們不去?”馮遠笑了笑。“如果我們不去舞臺,這場戲怎麼開幕呢?”
馮遠站起身,他解開手上,胸口,肩膀上的繃帶,不久前留下的深厚傷口還遠遠沒有癒合,他輕鬆地把繃帶扔到地上,血口子宛如一道道黯淡紅色的刺青,在他身上豁開一個個巨大的創口。
“你不要命了!”靳爍站起身來,阿琪也急的要命,她還記得清清楚楚,馮遠早晨的時候,身上這些傷口滾燙,臉頰上都發著高燒,這才剛剛止住血,他卻發瘋了一樣。
馮遠卻完全不顧兩人阻攔,從兜裡取出一支小小的匕首,在身體上刮出一道道豁口,傷口糜爛開來,鮮血淋漓地落到了地上,匯聚成一條條的小小溪流。
馮遠吃緊喊了聲疼,兩人想要攔住他,卻被他阻住。
“到酒吧去。”馮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