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一個人都沒有?”他問。
“一個人都沒有。”蝗螽再次確認。
李翊停下手裡的刀叉,抬起頭,瞳孔裡的視線十分凌厲,直瞪著蝗螽,緩緩說道。“你真的,什麼人都沒見到嗎?”
“我……”蝗螽想要說什麼,卻感覺到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阻塞,什麼也說不出來。
“從客艙一路走過去,總有什麼房間,是不是和其他房間不同?”李翊問道。
“這!”蝗螽兩眼突然放出光來,只不過看起來他的理智已經逐漸被恐懼和懷疑所吞噬,雙手伸出,猛地搭在李翊的雙肩上。
“你是不是也看到了!”蝗螽搖了搖李翊單薄的身子。
“沒有。”李翊仍舊淡然,說道。“我什麼也沒看到,今天下午,我一直待在這看書,就像你看到的那樣。”
“你沒看到?”蝗螽一臉狐疑。“那為什麼你好像知道我在說什麼?”
“是你告訴我的,蝗螽。”李翊說。“人的微表情會不自覺地透露出他內心的真實想法,很多人以為只是簡單的情緒,其實不止如此。有時候,很多微妙的細節,就是在你說話的藝術。”
蝗螽猶豫了一會,問道。“有酒沒有。”
“你等等。”李翊站起身,回到廚房裡,他翻找了片刻,從廚房裡取出兩大壇封存已久的南方米釀醪糟,聞起來一股酣甜微醺的味道。
“想不到會有這東西。”李翊微微笑道。“這樣的甜酒,不像是你這種人愛喝的,是不是,蝗螽?”
蝗螽接過酒罈,他鼻子皺了皺,味道就鑽進了他的胃裡。這酒帶著回味兒,讓他想起一些過往的瑣碎事情,抬起頭,看著李翊的神情,蝗螽明白了,這樣的問題就是在誘導自己。
“這酒是我自己備在船上的。以前小時候在家鄉。”蝗螽接下一碗,咕嘟嘟地灌了一口,味津瀰漫在嘴裡。
“每年,年節,釀製這種酒,挨家挨戶都要喝,大人小孩都是一般。”蝗螽嘆了口氣。
李翊一聲不吭,微笑著聽蝗螽傾訴。他接下一碗酒,輕輕抿了一口,濃香的酒味伴隨著微甜的酣暢灌進喉嚨裡,讓他回味悠長。
“這酒的確是我喝過的裡面,最不俗的。”李翊忍不住讚歎。
蝗螽微微笑了笑,笑聲有些悽慘。“怪了怪了,這酒,這酒。”
他悶住聲,一個勁地搖頭。“這酒,難不成,真是天意作祟?”
“你是想說,蝗螽,你不會想告訴我,今天咱們的經歷,算是你撞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吧?”李翊的腔調帶足了戲謔,蝗螽的一張臉滿是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