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裡除了他們倆,就是司機。司機也是老刑警的親信,但是這時候,他嘴裡蹦出個“姓阮的”,這讓他們無所適從,更不敢出聲回嘴。
“還,還說。”警衛聲音哆嗦起來。“他還說開快了是為您好,快點完成任務,讓您少受些嘴。”
“狗.娘養的。”老刑警爆了句粗,下了決心要搶回這個指揮權來。“跟下面吩咐,就說是我指揮的命令,減速慢行,再把那滴溜溜轉的什麼破燈給老子撤了,暫時隱秘出警,搞這麼招搖,是不是怕人發現不了咱們?”
警衛不敢再出聲反駁,只能照著命令向下傳去。不一會兒,車隊又減下速度來。
大約駛出有一個鐘頭,老刑警看這阮局長的親信,內衛竟然沒有再跟自己唱反調,也有些得意,在車裡舒舒服服地打了個盹,一輛光鮮鋥亮的悍馬大跑鑽進他們的內線,並排到了老刑警的對面。
車後窗搖了下來,從裡邊探出個約莫四十歲的中年男人,長著一張杏黃色的馬臉,兩條眉毛倒插著彎進眼窩,形容有些猥瑣可怖。這人正是內衛的隊長,他痞氣來了,指著老刑警笑起來。
“喲,老不死的,怎麼,受不了了,開車都開不了了?”
老刑警憤然坐起,這傢伙挑釁都蹬鼻子上臉,他當然也不甘示弱,跟著對方叫罵起來。兩邊的警員自然不敢吭聲,這兩隻老虎打起來了,他們要敢上前勸一步,沾著死碰著完,誰也不敢冒這個險。
好在這個內衛隊長並不打算跟老刑警在嘴上分個勝負雌雄,看起來他也只是來挑釁了兩句,便回到隊伍最後。
“媽的。”老刑警喘勻幾口氣,臉色通紅,看起來十分亢奮。
“停車。”他大喊。
於是整車隊的警察在收費站前停當下來,儘管是高速路上,但畢竟也沒人敢阻攔。老刑警痛飲了幾大杯礦泉水,手裡的塑膠瓶被他捏成了一團,發出刺耳的聲音。
警衛都以為他要跟內衛槓上一架,誰知道他竟然沒這意思。
只是帶著眾人在收費站的休息室裡插科打諢,聊起天來。
一開始倒沒什麼,內衛隊長至多過來酸兩句話,兩人叫罵一陣,這也不是今年才有的新鮮事,兩人從來也沒動過手,這都沒什麼。但是休息到快中午的時候,內衛隊長坐不住了。
“老不死的,你他媽要休息到什麼時候?你是打算在這扎個營?”
“你說的,老子這一把老骨頭禁不起折騰,休息休息怎麼了。”老刑警不甘示弱。“再說了,這不正好,順便改善改善伙食,咱就在這吃了中午飯再出發,不挺好的。”
“好個屁。”內衛隊長急了。“我們這是來郊遊麼!阮局長說了,這任務很要緊,不能放跑一個,你是不知道還是裝傻充楞?不行,這就得走,中午飯?任務完了再說飯的事。”
“喲。”老刑警斜著眼看過去,嘲諷似的說道。“成了貢獻標兵,領先積極分子啦?這會兒就學上邀功了。”
內衛隊長剛想說些什麼,前方值班站崗的兩名警察突然闖了進來。
“隊長。”他們給內衛敬了禮,開始彙報。
“休息室裡我們逮到那倆小子了!”其中一個警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