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瞥了一眼李翊。雖說李翊也停了腳步,但蝗螽分明能從李翊的身上感覺到一種泰然自若的鎮定。儘管口口聲聲地說著空氣也許不夠用,可是不管怎麼看,蝗螽都沒從李翊身上看出一絲慌亂。
這很不正常。蝗螽覺得,李翊一定是藏了什麼底牌。
“老子沒工夫陪你們兩個小鬼玩什麼探險的遊戲。”蝗螽耐不住性子,索性原地坐下。“姓李的,你還有什麼伎倆,儘管使出來。”
“沒了。”李翊倒是很坦率,張開雙手,聳了聳肩。“這裡已經出了聖塔的範圍,從垂直距離來說,我們已經到了山裡。”
“哦?”蝗螽挑眉看了看李翊,一整張乾淨的臉龐上哪裡寫有“不可能”?蝗螽打一開始也不信李翊的鬼話。
“傳說雨林之中。”李翊突然岔開了話題,在陰冷又氣悶的洞渠裡,講起了故事。“有一段不可思議的旅途,進到這片雨林,踏入地下暗渠的遊客有來無回。”
“李哥?”不經意間講起頗有些鬼故事格調的“傳說”,宋玉書的膽子幾乎要被嚇破,他抬起頭看了看李翊,只覺得這張臉上多了幾分可憎。
“只是傳說,但和我們現在的處境很相似,不是嗎。”
“你在說什麼?”宋玉書慌了。
“進入這樣一個莫大的局裡,四處碰壁有來無回,彷彿進入的就是另一個不受現實法則約束的世界,看起來很像。我是說,也許我們也是那些有來無回者的一員。”李翊回答道,但他沒有看著宋玉書,而是一直看向蝗螽。
蝗螽悶不做聲,仍舊坐在地上。聽了李翊的話,他的神色變得有些詭譎奇特,宋玉書對著兩人來回觀望,發現的確有些不尋常。
這兩人壓根不像是面臨生死絕境,倒像是亡命的賭徒對局,鬥到了正酣之處,劍拔弩張一樣地正面對決。當然,這和在鏡頭裡觀看又有不同,宋玉書連牙齒的顫抖都已經剋制不住,畢竟他自己隨時都有可能在這場對決中率先報銷。
“哈,李翊,是嗎。”兩人就這樣視線焦灼地對視了許久,蝗螽才率先打破了這凝固了硝煙和詭譎。“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這句話來得莫名其妙,沒頭沒尾。但是李翊一點也不驚訝,反而很是淡然。他靜靜看著蝗螽,另一邊的宋玉書則是一頭霧水,雖然沒大明白兩人之間究竟有什麼恩怨,但是很顯然,即便是他,也能感覺到兩人之間這種氣氛的轉變。
“進礦上的那天。”李翊的聲音穿透黑暗,沉穩中帶著冷漠。“準確地說,是從進監獄就開始懷疑。我提過,這座監獄不同尋常,把守重兵,你沒有反駁。而往深了說,蝗螽,本身你在這座監獄裡就很可疑。”
蝗螽顯然愣了。
“反駁什麼?可疑什麼?”蝗螽問道。
“重兵?把守?這是什麼意思?”宋玉書顯得有些發懵,好像從來沒有意識到這裡面的問題一樣。“哪來的重兵?”
宋玉書當然看不到。李翊輕笑。
“蝗螽,玉書
是看不到這情形的,但你能看到。”李翊後退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