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男人一點沒把眼罩的抱怨聽進腦子裡,他知道這傢伙是個什麼樣的人,自顧自圍著公車殘骸繞了三圈,確認裡邊兒沒有生還者之後,才悻悻往路邊的林子裡退。
“這批貨倒是不賴。”領頭人把槍支輕鬆掛靠在肩上,瞥見車廂裡滾出的炸藥殘渣,事先埋藏在底部的tnt是一批新貨,看起來效果不賴。
“就是他媽的太不認人了,炸得連他媽都不認識。”眼罩吐了口口水在手掌上,使勁抹了抹瞄準鏡,又往遠處瞅了瞅。
“就是要這效果。”領頭人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往炸裂開來的道路前方摸了大約50米,輕輕用腳踮了踮路面。“第二批在這,看來都沒這必要了,別瞅了,過來卸貨!”
領頭人拽住眼罩,眼罩卻喊出了聲。
“頭兒!不好了!”他這高聲呼喊,另兩人都嚇了一跳,也不知道這傢伙吃錯了什麼藥。
“鬼叫什麼?這行動要隱蔽!”領頭人不滿地拽上口罩,把嶙峋的下巴遮住,另一人也學著樣兒做了,只有眼罩仍盯著自己的瞄準鏡,身上發抖。
“頭兒,又來一輛!”眼罩喊叫道。“媽的見鬼了,又來一輛一樣的!”
“沒用的玩意兒。”領頭人一腳把眼罩踹開,眯著眼往遠處看去,前路盡頭塵囂滾滾,還真急匆匆駛來一輛米黃色的大巴,歪歪扭扭地在路上坎坷著前行,眼看就要衝過來。
“怎麼辦,頭兒!”眼罩沒了主意。
“狗日的。”領頭人嘴角彎起笑。“正好還有一批備的貨。上。”
說完,三人快步分散。眼看這另一輛大巴從坑窪的地面上飛馳而過,準備再次引火起爆的三人發現不對勁了。直到這車開到跟前,直直地往前方爆炸殘骸的車身上撞去,看起來傻乎乎地不知道避讓,就在三人拿不準主意的時候,他們發現不對勁了。
屁股冒著黑煙,大巴跑咆哮一聲,在前方炸藥轟出來的一個巨型坑洞上猛地一顛簸,一輛整車飛快地橫過身來,宛如一塊巨大的板磚,朝著三人橫卷飛來。
眼看這不要命的“空襲”衝了過來,領頭人咬了咬牙,過硬的身體素質一個橫向俯衝,勉強才躲過這波及。他站起身,另兩人的運氣就不大好,最輕的剮蹭是免不了,眼罩則更倒黴,看起來是瘸了條腿。
“媽的。”領頭人罵了一句,斑駁傷痕從眼睛上切過,這時才射出精光來,他笑著舔了舔嘴唇,肌肉緊張起來。“有點兒意思,這娘們。”
眼罩一瘸一拐地走來,滿臉狐疑。
“頭兒,車裡沒人,真見鬼了!是不是這車的冤魂?!”他驚疑不定,身上掛滿彩,腳邊的韌帶和肌肉都見了紅,半顆腦袋險些被削了去,仍舊驚魂未定。
“放屁,要是冤魂你他媽還能活著見我?”領頭人絲毫不在乎眼罩身上的傷,他松下肩頭上的皮帶,放下一人高的槍支,用口水擦得鋥亮,渾濁的瞳孔裡變得透明。
“是那娘們兒。”領頭人篤定地拿出相片。
眼罩看了看,一頭長髮馬尾,搭配著警銜和一張俊臉,正是
時傾。
“草他奶奶的。”眼罩咬著牙。“果然有姿色的妞兒就是不好啃……難道咱炸錯了?頭兒。”
“錯了就錯了,正好抓活的。”領頭人吐出一口唾沫,兩隻手掌合在一起,使勁搓了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