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謝河聊到往事的時候,他不可避免的想到馮遠,當然也會自然而然地想到馮遠以前說過的話,在中考完畢後,要是自己不去自首,那麼他便會親自逮捕自己。
馮遠不會說謊,他現在沒有動身甚至沒有過來提到這件事的原因,不過是因為他還在為了福苑小區的案子焦頭爛額,並且……嚴燁現在也確實沒有一個好去處,馮遠需要自己來照顧嚴燁。
嚴燁麼……
李翊想,中考時,若是他沒有因為孟菁去世而發揮失常的話,市重點高中不是問題,等到了高中,就可以住宿在學校,在市裡的話,想必阿遠也對他諸多照顧。
這孩子原本生活的很幸福,可惜一樁樁一件件事情將他平靜的生活打破,再也回不到過去,但李翊相信,嚴燁可以度過這幾年艱難的歲月,到時候便會開啟全新的生活。
至於謝河……
想至他,李翊又睜開了眼睛,在黑暗中直直盯著屋頂的天花板,久久不能入眠,只預留在昏暗中一道淺淡的嘆息聲。
那些近事往事,是時候結束了。
……
……
自從馮遠任職藍灣縣的刑警大隊,這一幫閒置已久的鹹魚警察一年來受到了太多的刺激,也見識了太多的案子。
人心的與醜陋被揭示的一覽無餘,導致最後面對結果,只能無奈嘆息一聲,誰也做不了什麼,誰也改變不了什麼。
福苑小區五死兩傷的案子,隨著輿論的淡化,似乎也就那麼結束了,人們的注意力總是會集中在更新鮮的事物上,比如一年一度的中考和高考,畢竟這才是和大多數人自身密切相關的事情,至於那些遙遠的縣城的打架鬥毆至死案,和那些生活的平安富足的人距離太遙遠了。
因為嚴燁與謝河的證詞不但可以互相印證,還可以和現場的證物印證,再加上林桓和張文德敲詐勒索嚴燁的證據不少,因此最終只能判定嚴燁和謝河作為受害者,不用承擔任何法律責任。
雖然他們的年齡使他們本身也可以不承擔任何法律責任。
而馮遠一直在意的指紋事情,最終也被擱置了,案發當時的變數太大,並且張文德和秦洲有一段時間並沒有在嚴燁和謝河的視野下出現,因此沒有人可以判定,指紋到底是如何消失的。
最大的可能就是因為秦洲手上的血跡太多,擦拭血跡時順便擦掉了指紋,因為秦洲的衣服下襬確實有擦拭過血跡的痕跡,這一點可以與之對應。
但……也有可能真的是兩個孩子說謊,不過既沒有證據,又沒有目擊證人,所以只能把一切懷疑嚥下肚子裡,而且,兩個十幾歲的孩子,沒有誰會願意相信他們說謊。
馮遠也是,他和兩個小孩相識已久,雖然秉承著警察守則在辦案時要撇清關係,公事公辦,但在連續調查都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他自然更願意相信他們。
當馮遠正愁眉苦臉的整理關於案
子的報告,準備送審結案時,卻發生了一件令他完全沒有想到的事情。
“隊長,外面有人找您,是沈鈺老師。”
項立誠一板一眼的和馮遠傳遞著訊息,他現在是真的相信,他們家隊長和這個沈鈺老師肯定是老相識。
“小……沈鈺!”馮遠差點脫口而出小翊,但即使轉口,他道:“他找我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