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遠頷首,沒有攔他,這點規矩,他們兩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待李翊和嚴燁離開之後,馮遠才抽出凳子坐在了謝河的病床床頭,直直看著他。
謝河雖然醒了,但少年人一下子掉了那麼多血,還是非常虛弱的,臉色和唇色都很蒼白,他抿唇看著馮遠道:“馮大哥,我,剛才都挺嚴燁說了,我知道你們現在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我……”
這傢伙倒是堅強,看來他所擔心的創傷後應激障礙是不會發生在謝河身上了。
“身體怎麼樣了?有沒有感覺好一些?”
謝河笑了笑道:“沒事,醫生說只是皮外傷,沒有傷到骨頭,縫了線等傷口癒合就可以出院了。”
馮遠點了點頭,其實這個訊息他從昨天晚上就已經得知了,只不過兩人畢竟熟識,對方又還是個孩子,馮遠還真是沒有辦法直接開口問和案件相關的事情,不過現在見他狀態不錯,馮遠便放心了。
“雖然事情的始終我們已經從嚴燁那裡聽過了,但為了取證,現在還需你再重複一遍,就從再次遇見林桓和張文德說起吧!”
謝河蹙眉想了一會,這才理清了些思緒,慢慢開口道:“正月十五那天晚上,嚴燁突然打電話告訴我,說林桓和張文德從少管所出來了,讓我小心不要遇見他們,他當時說那兩人從他這裡拿了些錢,所以我問他要不要報警,嚴燁想了起上次他們那般對待秦洲後只判了五個月,而且是在少管所,便拒絕了,他說為了這點小事報警,他們肯定只會被拘留一會便又放了,到時候只會換來更加恐怖的報復。”
“所以,你聽了他的話,也沒有報
警。”
“對。”謝河看著馮遠道:“因為我覺得他考慮的沒有錯,所以便幫他瞞下了,瞞住了老師和同學,也瞞住了不久後便出獄的孟阿姨,但我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竟然敢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並且要挾嚴燁連我也瞞住,我知道的時候,他們已經在嚴燁家裡住了好幾天了。”
馮遠點頭,這和嚴燁的話一致,“那麼接下來呢?”
謝河道:“我當時非常生氣,生氣嚴燁有事情沒有在第一時間告訴我,但他說快要中考了,還是拒絕報警,我便想先去他家裡看看,原本是想要警告一下那兩人,不要胡來,但我沒有想到我們會吵起來,激怒了那兩個傢伙,你也知道,我們肯定打不過那兩個傢伙,他們一氣之下便像囚禁秦洲一般,將孟阿姨囚禁在了主臥,並且要挾我們不能報警,也不能告訴任何人。”
“接下來呢?”
謝河苦笑了下道:“接下來的事情你們也知道,他們手裡有了孟阿姨這個人質,嚴燁更不敢報警了,於是我們得經常給他們錢供他們吃喝玩樂,不過這些錢都是嚴燁出的,不僅如此,馬傑也狐假虎威,經常揹著林桓來問我們要錢,嚴燁說,我們一週只能見孟阿姨一次,但是馬傑想的話,天天都可以見到,那傢伙是個在背後陰損搞事情的人,嚴燁擔心馬傑會揹著我們私下裡折磨孟阿姨,所以每次都會給他錢。”
“直到我們的事情被秦洲發現,他猜到了背後是林桓和張文德在搞鬼,便讓我們帶他去見那兩人,他的態度很堅決,我們沒有辦法拒絕,於是只能約在週日下午帶他一起去了,但沒有想到,他是想要找林桓和張文德報仇,並且提前準備好了刀!”
馮遠蹙眉,事情說到這裡,基本和嚴燁的口供沒有差別,但不知為何,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接下來呢?你們到了嚴燁家裡之後,發生了什麼?”
謝河道:“到了家裡之後,因為秦洲的到來,大家又吵起來了,沒吵幾句便動手了,我們都沒有想到,馬傑會趁著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時候,去主臥挾持了孟阿姨,他不知道從哪裡找了把水果刀,以孟阿姨的生命安全威脅我們,讓我們去殺了林桓和張文德。”
馮遠插嘴道:“馬傑明知道你們打不過林桓和張文德,還讓你們去殺了他們?”
“可能是因為他太著急了,都沒有考慮這些問題,也有可能,是因為之前打打鬥過程中,張文德的小腹被秦洲刺傷了,他覺得我們三個只需要對付林桓一個就行了,但不管是什麼原因,他一直都在威脅我們去殺了林桓和張文德。”
“之後呢?”
“之後,在馬傑挾持孟阿姨的過程中,他不小心暴露了一件事情,他在之前曾經傷害過孟阿姨,我不知道這件事情嚴燁有沒有和你們說過,如果有,那我也不想再提起,如果沒有,因為尊重嚴燁和孟阿姨,我也不會告訴你們。”
馮遠笑了笑,沒想到這小傢伙心思這般細膩。
他道:“這件事嚴燁已經說了,你不想說的話可以跳過,直接說接下來的事情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