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要去的,他不肯,只好讓他去。我看見他戴著黑布小帽,穿著黑布大馬褂,深青布棉袍,蹣跚地走到鐵道邊,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難。可是他穿過鐵道,要爬上那邊月臺,就不容易了。他用兩手攀著上面,兩腳再向上縮;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傾,顯出努力的樣子。這時我看見他的背影,我的淚很快地流下來了。我趕緊拭乾了淚,怕他看見,也怕別人看見。我再向外看時,他已抱了硃紅的橘子往回走了。”
陸濤看著從自己筆下流淌出的文字,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這寫滿了半頁的文字慢慢消失,連影子都沒有留下。這篇文章是陸濤小時候背過的,好久沒用筆寫過東西,誰知道一抬筆,就把這篇文章的一部分默寫了出來,就好像陸濤上學時,每天第一節課之前的早讀時間一樣。
看著紙上的所有字消失了個乾淨,陸濤搖了搖頭,心想還是幹正事兒吧。
他重新拿起筆,在紙上寫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如果說非要有什麼密碼的話,那隻能是這一條了,果然,陸濤筆鋒剛落,放在石臺上的空白筆記就開始燃燒出來,陸濤退後一步,避開了有些誇張的火焰,火焰蔓延到陸濤放在一邊的筆上,最後又蔓延到那瓶紅色的墨水上面,毫不客氣也不講道理的將他們一同包裹在了火焰當中。
有了最後那瓶墨水的加入,火焰變得更為熾烈起來,就好像那原本是一瓶純度不低的酒精一般,隨著那瓶墨水被火焰燃燒殆盡,不知道為什麼,陸濤突然心裡產生了一點多餘的悸動,他摸了摸心臟的位置,一瞬間那種悸動的感覺便消失不見就好,就好像它原本就沒有出現過一樣。
等到火焰漸漸變小,然後完消失,陸濤再走過去一看,石臺上已經什麼都沒有剩下來,連一點點灰都不存在。
這時,一直等在門外的約克大叔走進來,開口問道:“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著火了?”
陸濤搖搖頭,還沒等他想說些什麼,白色的石臺上面便突然出現了一塊金色的碎片,陸濤拿起來一看,想了想,又和左手的金蛋對比了一下,發現這塊碎片和金蛋外殼上某一片區域的花紋居然一樣。
嘿!還真是這顆蛋的蛋殼?
這樣想著,從手裡的金蛋上面傳來了一種渴望的情緒,似乎很想將陸濤拿在手上的碎片吞沒進去。於是陸濤就真
這樣做了,他把碎片放在金蛋上面,看著碎片如同落進了水面的石子一樣,激起一波漣漪便消失不見,然後掂了掂金蛋,總感覺金蛋似乎變重了一些。
“不可能!怎麼會這樣!你到底做了什麼?”從門外,一個有些歇斯底里的蒼老聲音傳來,陸濤扭頭看過去,卻發現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甦醒過來的大巫師。
只不過,現在的大巫師卻沒有一點風輕雲淡的樣子,他似乎是爬過來的,梳理得相當整齊的白髮,也變得亂糟糟起來,一句話說完,他並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開口說的:“大門呢?鑰匙呢?他們都去了哪裡?!我用你的血液做成的鑰匙,為什麼打不開大門?”
陸濤一愣,這大巫師是在說什麼?接著,陸濤就反應了過來,原來剛剛用來寫字的墨水,是陸濤自己的血液。
怪不得用那瓶墨水寫起字來那麼順滑舒服......不對不對,陸濤趕緊搖搖頭,把這個奇怪的想法從自己腦海裡甩出去,他看了一眼依舊趴在地上,眼睛睜到最大的大巫師,開口問道:“你說的門是什麼東西?鑰匙又是什麼玩意兒?”
“為什麼打不開大門......為什麼打不開大門?”大巫師卻好像傻了一般,一直在重複著一句話。
陸濤只能搖搖頭,對旁邊的約克大叔說的:“算了,我們先出去吧。”
約克大叔有些遲疑的看了趴在地上的大巫師一眼:“就把它丟在這裡不管了?大巫師的狀態好像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