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牧雲不好拂了他的面子,況且王藥仙是他請過來治好自己的。正猶豫不決時,感覺林媚兒推了一下自己。
“難得宋公子如此盛情相邀,”林媚兒乜了他一眼,“他請人救了你還得讓人家請你,你若不去,實在太有些說不過去了。”
“對,對,”宋平的眼睛眯了起來,“林姑......”見她依然一身男裝,便改口道:“林公子也一起去。”
“我去合適麼?”林媚兒大睜著眸子說道:“你們之間互相致謝敘舊,我去做什麼?”
“林公子跟我楊賢弟也不是外人,”宋平笑道:“況且我娘子也在那裡,有林公子作陪要更熱鬧一些。”
一句跟楊牧雲不是外人,說的林媚兒心裡暖陶陶的,嘴角含笑不再言語了。
“你看,林公子也答應去了,”宋平對著楊牧雲笑道:“賢弟不會再拂我的意了吧?”
“請宋兄放手,”楊牧雲瞅了瞅他扯著自己衣襟的手,苦笑道:“我隨你去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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頤福苑酒樓是居庸關最大的一家酒樓,座落在居庸關鼓樓附近最繁華的街市上,樓高三層,氣派恢宏,雖說比不上京城的飛鴻居酒樓,但在這居庸關城可是首屈一指。
宋平定的是個臨窗的雅間,從這裡向外看去,半個居庸關城的景象都盡收眼底。
蝶雨精心打扮了一番,環佩叮噹,頭上烏油油的綰了一個髻,珠釵環繞,臉上薄施脂粉,一雙描黑黛眉彎彎如新月,著一件靛藍色的襦裙,襯得她的肌膚越發白皙,身段婀娜,更加楚楚動人。
“難怪宋平為了她可以捨棄在西寧侯府的名分,與她一起流落江湖。不過,看起來他們日子過的不錯。”楊牧雲心中暗道,又想起了在南都時她在畫舫中翩若驚鴻的舞姿。
“楊賢弟,請!林公子,請!”宋平熱情的邀請他們入座。
“這裡沒有旁人,”蝶雨笑著說道:“何必再稱林姑娘為公子呢?”親熱的拉林媚兒坐下,“妹妹生得好漂亮,連姐姐我都自愧不如呢,若是換回女裝,好好梳洗打扮一下,不知要迷倒多少男人呢!”
一番恭維,讓林媚兒欣喜不已,“姐姐過譽了,我不過會些拳腳功夫,哪裡像姐姐說的那樣好呢?”
“要不是妹妹的拳腳功夫,姐姐昨晚可就吃大虧了,”蝶雨笑道:“妹妹這麼俊的身手,姐姐我也想跟你學呢!來,姐姐敬你一杯,為妹妹昨晚的相救之恩聊表寸心。”說著斟滿一杯酒雙手捧著遞了過去。
“姐姐客氣了。”林媚兒伸手接過。
見她們二人姐姐妹妹叫的甚是親熱,宋平也請楊牧雲坐下。
“來,賢弟。”宋平端起酒杯,“為兄先敬你一杯。”
“宋兄,”楊牧雲舉起酒杯,“若不是你請王老前輩過來為我醫治,小弟性命堪憂,說起來這一頓酒應該我來請你才對。”
“你我兄弟何分彼此,”宋平與他一碰酒杯笑道:“只是王老先生說什麼也不願前來,只你我兄弟在此,這酒未免就喝得寡淡了些。”
“江湖異士行事非常人所能猜度,”楊牧雲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率先擎起酒壺逐一斟滿空杯,“對了,自那日南都一別,宋兄怎麼到這居庸關來了?”
“此事說來話長,”宋平說道:“我本是我父親的庶子,母家商賈出身,在這居庸關留有一份產業。離開南都後,我便攜蝶雨來這居庸關安家落戶了。”
“原來如此,”楊牧雲又問道:“可這居庸關離京師甚近,難道兄長不怕西寧侯獲悉訊息尋到這裡來麼?”
“我父親篤定我已在洪澤湖落水身亡,怎會再來尋我?”宋平苦笑道:“西寧侯府的子弟本不只我一人,父親中意的是我大哥宋傑,這侯府的爵位定是要傳給他的,我這庶出子在侯府待著也是多餘,經此一事,正好一了百了,各安其便。”看了他一眼,“對了,賢弟不是在錦衣衛南鎮撫司當差麼?怎
麼會來到這居庸關呢?”
“你走後不久,我便奉調入京了,”楊牧雲說道:“現在軍中任職,前些日子隨軍出關征戰,現正歸京途中,不想在這裡跟兄長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