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暉心頭一緊,霍然站起身來,看著那人落水處,捲起一圈圈的漣漪向四周擴散開去。這位東廠的二檔頭雖武功極高,但卻不會游水,而現在船已行至湖中央,船槳已失,連划船的人都跳入了湖裡,小船上就剩下了他孤零零的一人。
一陣夜風吹來,嚴暉只覺寒徹入骨。當下不敢多想,俯身將雙臂探入水中,嘩嘩的划起水來。劃了沒多一會兒,但覺身下一涼,原來湖水已浸透船板,漫過了自己腳背。
“船漏了......”這是他頭腦中首先冒出的念頭,情急之下不假思索,揮動鐵手套向船板上砸去。“喀嚓——”一聲船板裂開,他抄起一塊船板遠遠的擲了出去,“咚”的落在了湖面上,緊跟著身形高高躍起,飛出三四丈後落下正好踩在擲出的那塊船板上,借力再次躍起,又一塊船板在他手中飛擲而出,縱身躍出幾丈後再次踩在擲出的船板上,騰身而起時他又擲出一塊船板......
如此一起一落嚴暉瞬間便飛身躍出了十餘丈開外,楊牧雲浮出水面時看得暗暗心驚,沒想到這位東廠二檔頭的輕身功夫如此之高,如果他的氣息足夠深厚的話,踏著水面行至湖對岸也並不是什麼難事。
但見嚴暉再一次縱身躍起時,突然自水面下竄出一條繩索,如蛇一般纏住了他的腳踝,他一口氣沒提上來,“噗通——”一聲落入水中。
“這不知是什麼人在暗中幫我......”楊牧雲如是想,他深吸一口氣,一頭扎入水中,向著嚴暉落水的方向飛快的遊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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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暉落入水中,也不驚慌,閉住氣息,揮舞著鐵手套護著全身。說也奇怪,周圍並無人接近他。此時正是寒冬,湖面雖然沒有封凍,但湖水異常冰冷,使得他的左眼和胸口兩處傷口有如萬針攢刺,疼到了骨髓裡。
他不敢多耽,用僅剩的一隻眼迅速辨明方向,正欲遊動,突然觸碰到一層軟軟的東西,還沒反應過來,猛然渾身一緊,被一張網給緊緊的罩住,瞬間被纏得如同一個粽子一般。
“嘩啦——”一聲,他連人帶網被拖出了水面,丟在一艘船的甲板上。
“寧公子,”一個身材瘦小的黑衣人向身邊一名相貌異常俊秀的少年公子說道:“這廝好不厲害,受這麼重的傷還能踏水如履平地,要不是事先寧公子你安排得好,還真不容易拿住他。”
“鼎鼎大名的‘陰魔手’難道是白叫的?”俊秀公子笑道:“人家縱橫江湖幾十年,可不是浪得虛名。”
“你們是什麼人?”嚴暉嘴裡吐出一口水說道:“難道不知道跟我們東廠作對的下場麼?”
“與東廠作對,本公子可不敢,”俊秀公子俯下身笑嘻嘻的看著他,“不過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你做掉,卻是不難的。”
嚴暉心中一凜,閉上了嘴,正待尋思對方是何來路時,忽覺後頸一麻,頭腦一陣暈眩,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寧公子,怎麼處置這廝,殺了麼?”見他被點了穴道暈過去,身材瘦小的黑衣人向那俊
秀公子問道。
“不忙,”俊秀公子的目光向遠處一瞥,“划船過去,把楊兄拉上來。”
“是。”
.......
“寧公子,不言,”楊牧雲被拉上船見到是寧祖兒和莫不言,十分驚訝,“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楊大人,”莫不言上前向他施了個禮說道:“自你和馬大人見面後,寧公子就帶著小人暗中一直跟著你。”
“你們是奉了馬指揮使之命嗎?”楊牧雲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