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脫脫不花怒道:“你少在這裡惺惺作態了,你們父女倆打的什麼主意,當本汗不知道嗎?”
“大汗,”烏蘭圖雅抽泣起來,“自我嫁給大汗以來,從未有過忤逆,大汗說出這樣的話,是逼臣妾去死嗎?”
“你死,你綽羅斯氏全族都去死,”脫脫不花咆哮道:“也先立我為汗,不就是想透過我掌控整個草原嗎?他這是在做夢!”充滿血絲的眼睛盯著烏蘭圖雅,“還有你的兒子,也先不止一次要求立你的兒子為汗位繼承人,這野心昭然若揭!”
“我的兒子,不也是大汗的兒子嗎?”烏蘭圖雅迎著他的目光,“大汗是不是與我父王有什麼誤會?”
“誤會?”脫脫不花的臉不住的抽搐,“本汗東討女真,可他們早就有備,令本汗損兵折將。還有科爾沁的錫古蘇臺,他竟然敢背叛本汗,這背後是不是也先在搗鬼?”
“父王已經迴天山草原了,”烏蘭圖雅搖搖頭道:“征討女真,連我這個婦道人家都不知道,我父王又怎能得知,大汗不要再亂猜忌人了。”
“你你還在給我裝麼?”脫脫不花咆哮道:“不殺了你這個賤人,難消本汗的心頭之恨。”“嗆”的一聲拔刀出鞘,向烏蘭圖雅揮了過去。
“大汗”烏蘭圖雅瞪大了眼睛,眼看利刃砍入自己的身體,顫了顫,一股血水噴湧而出。
帳中的幾個裸女齊聲尖叫,向外跑去。
看著自己的大可敦烏蘭圖雅慢慢的軟倒在地,脫脫不花感覺全身有一種虛脫感,緩緩軟倒在地。
大營外的一座小山上,一位頭戴紅色班智達帽、身材高瘦的喇嘛臉色複雜的看著脫脫不花的大營,他顴骨高聳、面色發灰、一雙眼睛迥然若電,在他的身邊站著一位二十出頭的美豔女子。
“娜仁託婭,”那喇嘛說道:“你真的決定要離開他嗎?”
那女子緩緩側過臉來,“師父不是已經決定要走了嗎?”
“我是我,你是你,”那喇嘛道:“他畢竟寵過你,愛過你,你就這樣一走了之?”
“大汗也曾給過師父無上尊榮的地位,可師父不也不辭而別了嗎?”
“你呀”那喇嘛緩緩搖了搖頭,“也就是你,敢對為師這麼說話。”
“覆巢之下,豈有完卵?”那女子嘆道:“脫脫不花倒行逆施,離覆亡不遠了。無論是師父還是我都不願陪著他下葬,不是嗎?”
“無量壽佛,”那喇嘛口宣一聲佛號,“可惜了十幾年的努力一朝成空,脫脫不花終究不是成大事的人。”
“那也先呢?”那女子問道。
“也先是一代梟雄,有一番作為卻無人君之命,可嘆!”
“但釋迦堅贊堅持在斡剌特各部傳教,很多也先的部民都信了黃教,師父押錯了寶,那紅教恐怕在草原上就沒有立足之地了。”
那喇嘛嘴角抽搐了一下,依然語氣平淡的說道:“且容他再猖狂幾日,為師會有對付他的辦法。”
“用我出面嗎?”那女子俏皮地問了一句。
“不用。”
“可惜大明皇帝不信藏地密宗教義,”那女子嘆道:“不然師父可以去大明成為大明皇帝的帝師。”
那喇嘛久久默然不語,末了說了一句,“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