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他的身份不過是咱們院子裡的一位客人,與是不是我夫君無關,”紫蘇眸波一轉,來到她面前,衝著她微微一笑,“有人說你對我夫君有意,這是真的嗎?”
“不——”嫦曦睜大了眼睛,“我這樣做只是想要為了避嫌,姑娘千萬不要誤會!”
“我沒誤會呀!你又何必這樣緊張?”紫蘇吃吃一笑,“我夫君現在可是兵部侍郎,堂堂朝廷正三品大員,爵封靖昌伯更重要的是,他還是一位少年郎,跟著他總比跟著老頭子要好得多。你要真是有意,我來安排,今晚便可讓你如願!”
“不不不,”嫦曦後退幾步,咬著嘴唇說道:“嫦曦從未有過非分之想,姑娘姑娘再這樣說,嫦曦寧可一頭撞死在這兒!”
“別別別,”紫蘇忙上前拉住了她,怕她真做出傻事來,“你現在可金貴得很,要是擦破一點兒皮,我這兒的損失可就大了。”拉著她坐了下來,“我也是為你以後考慮,畢竟做這一行不太體面,而且風光的日子不長。要是不趁自己正紅的時候覓得一個好歸宿,等到人老珠黃的時候可就作難了。你之前的綺晴和碧柔都是在中了花魁之後找機會把自己嫁了的,你比她們長得都美,樂舞技藝也更精湛,比起我當年也不遑多讓了呢!”
“姑娘說哪裡話,我就是再努力,也及不上你萬一。”
“在我面前你就不要謙虛了,”紫蘇笑道:“我閱人無數,要不是你姿色悟性極佳,為什麼會挑中你好生栽培?你可不要枉了我這一番苦心吶!我夫君前途不可限量,你跟了他,也算是有一個很好的歸宿了。”
“姑娘是嫁了他的,可為何依舊留在這院子裡呢?”
紫蘇一怔,隨即笑道:“他那座府裡我住不慣,還是在這裡自在些!”
“姑娘是怕與他的原配夫人處不來,是麼?”嫦曦明媚的大眼睛眨了眨說道。
“算是吧,”紫蘇並不否認,“在這裡我可以呼來喝去,總比在那裡給人敬茶請安強。”
“楊大人也真是心寬,若是別人定不會依著姑娘的性子呢!”
“小蹄子,你可真會岔開話題,”紫蘇瞪了她一眼,“正說著你呢!怎麼扯到我身上來了?”
“姑娘這樣的人才,還要受這委屈,我心裡真替你感到不平了呢!”嫦曦眸子霎了霎,隨即一聲輕嘆,“前天我見到了碧柔,她被府裡的大夫人攆到了一座別院裡,身邊連個侍候的人都沒有,這麼冷了,身上連一件棉襖都沒有,別提多悽慘了。”
“哦?”紫蘇詫異道:“永順伯薛綬對她寵愛得緊,去年她中了花魁後可是花了大價錢贖身納她為妾的,如何會讓永順伯夫人如此作賤?”
“姑娘怕是不知道,永順伯已戰死在土木堡了!”
“難怪!”紫蘇一聲嘆息,“原來寵她、護著她的那個男人沒了!”
“我把自己的幾件舊棉襖給了碧柔,”嫦曦說道:“還給她買了些上好的炭火讓人送去,聽說她現在住的院子就像個冰窖”
“你倒是挺有情有義的,”紫蘇誇讚了她一句,又道:“她離開這裡時攢下的私房錢我都讓她帶走了,而且還貼給她不少,怎麼就過得這樣窘迫呢?”
“我也問過,”嫦曦道:“她說都被永順伯夫人給扣下了,想要回,卻被攆了出來。”
“這該死的老虔婆”紫蘇咬著牙罵了一句。
“姑娘,”嫦曦擔心道:“我真擔心碧柔,長此下去會被那個永順伯夫人折磨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