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格,我的好女兒,”也先輕撫著女兒的秀髮說道:“你還是忘不了他麼?”
元琪兒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
“草原上的牛羊永遠不可能跟水裡的魚兒結為連理,”也先嘆了口氣說道:“你就不要再想他了。”
“不,”元琪兒一臉倔強的說道:“女兒的心已交給他了,今生非他不嫁。”
“但如果你再見不了他面的話,難道你一輩子都不嫁人了麼?”也先的目光凝視著她道:“我就你這麼一個女兒,可不希望你為了一個漢人成為全部落的笑柄。”
“不會的,”元琪兒眸光一閃說道:“父王一定會再帶兵南下攻打大明,我跟他一定會有機會見面的。”
“那又如何?”也先緩緩搖頭道:“他肯和你一同在草原上廝守一輩子嗎?琪琪格,莫要讓情感迷住了你的雙眼,要知道,愛上了不該愛的人會讓你痛苦終生的,你及早還是斷了這份念想吧!”
元琪兒沉默片刻說道:“父王,你還是好好修養身體,女兒的事自己會解決好的。”
也先一聲嘆息,“冤孽”
元琪兒身子一顫,轉身默默的出了大帳。
“欻——”一支箭在空中歪歪斜斜的飛過,“當——”的一聲磕在一個窄口罈子上,彈了出去。
“唉——”有人一聲嘆息,“又沒扔中,太上皇,該您了。”
不遠處,只見袁彬一臉惋惜的搖了搖頭,看著一旁的朱祁鎮。
朱祁鎮笑笑,信手拈起一支羽箭,眯著眼瞄了一會兒,使勁一擲,“咻——”羽箭如流星般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當——”的一聲穩穩的落入一隻窄口罈子中,尾羽還不住的震顫。
“有終——”一旁的哈銘大聲道:“十籌,太上皇勝!”
“臣還是比不得太上皇,”袁彬說道:“太上皇投壺的技藝,真是出神入化!”
“行了,都這個時候了,你就不必再恭維朕了,”朱祁鎮臉上沒有絲毫喜色,“不過一小小遊戲耳,就算你贏了朕,朕也是不能把你怎麼樣的。”
“臣實在是全力以赴,奈何確實贏不了太上皇,”袁彬神色坦誠。
“罷了,罷了,”朱祁鎮揮揮手,有些意興索然,“以前在宮中時,朕與人比試投壺,每每大勝,從未輸過一次,他們都是如你這般說的。現在朕已不再是九五之尊了,便盼望著有人能夠嬴朕一次,誰知”搖了搖頭。
袁彬與哈銘互相對視了一眼,正要說話。忽聽“咻——”的一陣破空聲,聲音又急又驟,不禁臉色俱各一變。
“哐啷——”一聲,一隻作為投壺的窄口罈子被一支利箭射中,瞬間破裂,碎片四散。
朱祁鎮身子一震,循著聲音抬眼看去,只見一位頭戴金頂鈸笠冠,身披一身黑色狐裘大衣的漢子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手持彎弓向這邊看來,他周圍的騎士發出一陣歡呼聲,這箭應該是他射的。
袁彬臉色一變,正待上前理論,卻被朱祁鎮伸手攔住。
“不要惹事,”他低聲喝道:“我們走!”
正待轉身,卻聽一陣馬蹄聲響,那鈸笠冠漢子縱馬馳來,一勒馬韁,攔在朱祁鎮的面前。
兩人四目相對,那漢子不過三十出頭,方臉大眼,頷下一叢鬍鬚,他盯著朱祁鎮看了一會兒,忽然微微一笑,“你就是明人的太上皇麼?”漢話說的十分流利。
朱
祁鎮點點頭,淡淡回了一句,“閣下真是好箭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