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城牆上的大炮發出震天般的怒吼,炮彈帶著尖嘯的聲音迎面飛來。隨著落地的爆裂聲響起,衝在前面的明軍騎兵和一些斡剌特騎士被掀下馬來。
孫鏜的心一涼,還未發出呼喊,又是一陣箭雨當頭澆下。更多的部下與斡剌特人中箭落馬。
“顧興祖,你個王八蛋,”孫鏜目眥欲裂,咬牙大罵,“你眼瞎了麼,連自己人也不放過!”剛罵幾句,前方一排火銃發出轟鳴聲,硝煙瀰漫,衝鋒在前的人又摔落一大片,除了明軍騎兵外,更多的是緊隨在後的斡剌特騎兵。
孫鏜的坐騎發出一聲嘶鳴,被一蓬鐵砂擊中,前腿跪地,將孫鏜甩了下來。
在地上滾出老遠,他方狼狽不堪的爬起。
“大人,”幾名同樣落馬的部下聚了過來,“他們一定是瘋了,連咱們都打,很多弟兄沒死在韃子刀下,倒被自己人的箭射死”
孫鏜瞪著血紅的眼睛,“那顧興祖一定是公報私仇”深吸一口氣,“弟兄們,跟韃子拼了。等打完這一仗我們還有命在,一定去找顧興祖算賬!”舉起刀,呼喝著衝一名斡剌特騎兵衝去,手起刀落,將他劈落馬下。
“對,打退了韃子去找顧興祖算賬!”他的部下們渾身熱血沸騰,吶喊著撲向距離自己最近的敵人。
“大人,”一名明軍哨探疾馳至德勝門外于謙駕前,“韃子現在正全力攻擊阜成門。”
“那孫鏜所部呢?”于謙問。
“孫僉事殺出重圍,韃子緊追不捨”
于謙眉頭一皺,韃子分明是緊隨孫鏜的後面進行掩殺,如果守軍見前面是自己人而不敢發炮放箭的話,韃子騎兵就會趁機衝殺進去,那麼阜成門就岌岌可危了,忙道:“後來如何?”
那哨探緩了一口氣說道:“他們在接近阜城門時被守軍的一通炮火弓箭阻住”
“顧興祖居然有這樣魄力?”于謙訝異道:“面對自己人敢下這樣的命令?”
那哨探猶豫了一下,“稟大人,現在指揮阜成門守軍的不是顧興祖。”
“哦,是誰?”
“是兵部職方司郎中楊牧雲楊大人,”那哨探說道:“顧侯爺因為私自入城,已被楊大人拿下。現在阜成門守軍由楊大人暫領”
于謙身子一震,“牧雲現在阜城門外?”目光一轉,吩咐身邊的一位護將,“快,把石亨石將軍叫到本官這裡。”
不大會兒工夫,石亨攜其侄子石彪匆匆來到于謙面前。
“於大人。”兩人躬身行禮。
“石將軍好些了麼?”于謙看看他肩頭包裹著的白布,目光又轉向石彪關切的問道:“小石將軍也能行動了?”
“經過昨晚休息便已無大礙,”石彪甩甩手臂,昂然道:“之前在大同軍中我與叔父便經常帶傷作戰,這點兒傷算不了什麼。”
“好,”于謙道:“你們馬上召集死士營的兵馬,即刻開往阜成門。”
“阜城門被韃子攻陷了麼?”兩人吃驚的問道。
“韃子大軍正全力攻打阜成門,”于謙吩咐他們,“你們趕快帶兵過去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