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斡剌特騎兵被炸得人仰馬翻,但悍不畏死,依然發起一波一波的猛衝。抵近與明軍將士們絞殺在一起。
短兵相接,考驗的就是雙方士兵拼死作戰的勇氣了。為了速戰速決,賽因孛羅將三萬騎兵全部壓了上去,也先還把手下第一猛將毛納海撥給了他。毛納海隨也先南征北戰,戰功赫赫,他總能在也先危難的時候扭轉戰局。
于謙這邊只有不到兩萬人,其中一大半都是土木堡戰敗失散計程車兵。于謙將他們編入死士營中,顧名思義,便是取以死報國之意。而於謙特意將他們全部調至自己身邊,也是對他們賦予信任。特別是石氏叔侄,更是不要命的衝入韃子陣中,石彪揮起手中的雙刃斧,掄圓了劈將過去,斡剌特騎兵紛紛落馬,真是當者披靡。
德勝門下一片血戰,目及之處,血肉橫飛,敵我雙方貼近城牆廝殺。處於城牆上大炮的發射死角,使其再也發揮不了作用。
朱祁鈺在城門樓上看得心驚肉跳,不住問身邊的左右近臣,“於愛卿他......他能抵得住麼?”
他身邊的人多是文官和內宦,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不顧生死的拼殺、傷亡枕籍的場景,早已駭得面無人色,哪裡還顧得上回答皇帝的話?
西直門和安定門的戰鬥也已經拉開,但慘烈程度是遠遠比不上德勝門這邊。
也先對這裡是志在必得,所以壓上了最精銳的力量。
面對斡剌特騎兵瘋狂進攻的勢頭,于謙鎮定自若,指揮身邊的將士佈陣抵抗。主帥的沉著極大的安穩了軍心,所有將士都聚成一個個圓陣,應付著斡剌特騎兵的衝擊。斡剌特騎兵不但要與城下的明軍將士作戰,還要應付城上的暗擊,城上守衛的都是戰鬥力較弱的明軍和城裡臨時編成的精壯,他們一俟敵人貼近城牆,便將滾木和擂石砸了下去。許多斡剌特騎兵非死即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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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遠處的一座高地,也先騎在馬上,遠遠眺望著,眉峰緊緊擰結了起來。
“沒想到于謙一介文臣居然能夠臨危不亂,調動有方,保持陣列不散,也算是一個人才了。”
“大哥,”伯顏帖木兒忍不住道:“你就讓我再帶一隊兵馬過去,保證不出半個時辰就將他徹底擊垮。”
也先的嘴角微微掀了掀,“你帶兵過去?豈不正中他們的下懷?于謙正希望把我們更多的人吸引到德勝門。你一動,對方也會跟著進行調動,這樣我們大部兵馬就會被他們死死的吸在那裡。”頓了頓,“你要實在悶得發慌,就挑一座城門自己去打吧!”
“我......”伯顏帖木兒嘴唇動了動,把心中的衝動強自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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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勝門下的戰鬥已白熱化,雙方士兵已殺紅了眼,兵刃斷了,就揮舞著拳頭上去。手臂受傷了,就撲上去用自己的牙齒咬住對方。慘烈程度讓人望之驚心。
石彪身上已負傷數處,卻毫不在意,依舊揮舞著自己的雙刃斧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境,在劈翻一名衝過來的斡剌特將領時,一股勁風自腦後襲來,他想也不想便擰身揮斧向身後劃去。
“鏗——”的一聲,一股大力將他手中的雙刃斧給砸得飛了出去。他吃了一驚,凝目看去。只見一身形異常魁梧壯碩的斡剌特將領正圓睜著一對銅鈴般的眼睛瞪視著他,他手中握著一把粗大的異乎尋常狼牙棒。他便是也先手下的第一猛將毛納海,正是他用手中狼牙棒砸飛了石彪的雙刃斧。
現在石彪手中的一對大殺四方的雙刃斧就剩下了一把,心登時就怯了,知道不是對手。便撥轉馬頭,準備馳回本陣。
誰知毛納海收起狼牙棒,從身上解下一對流星錘,掄足了甩將出去。那流星錘疾飛向石彪的後心,石彪躲閃不及,被砸得口吐鮮血摔下馬來。
毛納海拍馬上前正要砍下他的首級,卻見斜刺裡衝出一員明將,揮舞著一把大刀直取他後頸。毛納海反應極快,略一低頭,刀鋒便自他的盔翎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