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心經是大菩薩的得意之作,試問還有什麼能夠超越這部心法呢?”蒙面女子笑道。
中年文士眼中露出一絲怨毒之色,“你是在嘲弄我?”
“我只是想勸誡你,”蒙面女子眼中的笑意一斂,“你一輩子都在想著如何重登帝位,以致為此早生華髮......”說道這裡聲音柔和了一些,“收手吧,連你的父親都已遁入空門,不問世事,你又何必如此執著?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朝廷上下歸心,試問會有誰能跟隨你造反作亂?”
中年文士蒼白的臉色泛起一抹血紅,情緒也變得激動起來,“我本是太子,自六歲起跟著父皇顛沛流離,嚐盡人間百苦,其間的痛楚你知道麼?”見蒙面女子默然不語,他越說越激動,“憑什麼?憑什麼別人就可以奪走我的一切,而我只能忍氣吞聲,在一個無人的角落裡苟延殘喘?不,我要把屬於我的再奪回來,哪怕舍上這條命......”
“你以為得到那塊傳國玉璽就能幫你達成心願麼?”蒙面女子睨了他一眼,“就算你修煉易心經能夠大成,又能怎樣?不過是為你多造殺孽,卻於事無補罷了。”
“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中年文士瞪著她,白皙平靜的面孔開始變得猙獰起來,“當時在我修煉易心經的緊要關頭,若不是你勾引我......我又怎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你現在這偽朝裡擔任要職,便來嘲諷我麼?”
“我只是希望你放棄不切實際的幻想罷了,卻不成想你在偏執的道路上越陷越深,”蒙面女子幽幽道:“如果你收手,我也可以放棄現在的一切,與你歸隱山林,過一個平凡人的日子。”
“我若是不收手呢?”中年文士冷笑。
“那我就竭盡一切阻止你。”蒙面女子看著他,目中露出堅定的神色。
“很好,”中年文士點點頭,目露寒光,“歐陽伊然,你有什麼惡毒的招數就儘管使出來吧!看我能不能夠接得住?”
“在你眼裡我就是一個惡毒的女人麼?”蒙面女子眸光盈然,“三年前,若不是我,你以為當時就能逃出錦衣衛的追殺麼?”
“三年前?”中年文士神態似乎平靜了些,目光一轉,思緒彷彿回到了過去。
“當時追殺你的沈雲現在已是錦衣衛南鎮撫司的鎮撫使了,他一直留在南都,便是在探查你的行蹤。”蒙面女子說道。
“他若再見到我,要逃的恐怕就是他了。”中年文士冷然道。
“或許吧,可朝廷不止一個沈雲,”蒙面女子說道:“就憑你和你一手帶起來的帝闕組織,是無法和朝廷抗衡的。”
“今天不能,來日未必,”中年文士眼中劃過一道冷厲之色,“就算我死了,我也要讓傳我衣缽之人達成我的心願。”
“你的思慮可真遠,”蒙面女子看了他一眼,“看來你這易心經已有了傳人,是在湖州尋到的麼?”
中年文士的身形微微一震,沒有說話。
“湖州曲尺巷的洪二,你可隱藏得夠深的,若不是何啟秀把你挖出來,你現在還在那裡調教你的得意弟子吧?”蒙面女子悠悠道。
“你......”中年文士瞪了她一眼,衣袖一擺,重重的哼了一聲。
“希望你這位弟子不會像之前的幾個不成大器,又白費你一番苦心。”蒙面女子靜靜說道。
“這個不用你操心。”中年文士的目光轉向一邊。
“我操在你身上的心難道還少麼?”蒙面女子笑道:“不過你這位弟子雖得蒙你教授武功,可頗知忠孝節義,兼之他現在朝廷混得順風順水,不見得就會隨你做犯上作亂的事吧!”
“歐陽伊然,有什麼你可以衝著我來,要是你動他的話......”中年文士勃然變色道。
“你放心,”蒙面女子打斷他的話道:“他現在是為朝廷做事,我不會難為他......”聲音微頓了一下,“我只是可嘆你的一番心血,不怕為別人做了嫁衣麼?”
中年文士的身子微微一晃......
“夫君,你沒事麼?”風無極走後,紫蘇關切的向楊牧雲問道。
“他只是削了我一綹頭髮,不礙事的,”楊牧雲拍了拍紫蘇的香肩,以示安慰,目光看向寧祖兒,“寧公子,你怎麼樣?”
寧祖兒正盤膝坐在地上閉目運功,聞聽他的話,睜開眼睛長出一口氣,對他展顏一笑說道:“只是受了一點兒內傷,並無大礙的,楊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