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兒再坐上一桌客人的話,剛好就能將這個怪人給團團圍住了。”楊牧雲心中暗道,他現在很期待坐在那張桌子上的會是什麼樣的人,會不會跟其他三桌的人一樣古怪。
可下來吃飯的客人都繞過這張空桌到其它桌子上去了,好像這是特意給某人留下的專位似的。
“連他都來了,”元琪兒嘴角掛起一絲冷笑,“待會兒應該有熱鬧可以看了。”她顯然是在說那個紅衣紅帽的喇嘛。
“你認識他?”楊牧雲問道。
元琪兒不答,為他斟滿一杯酒,敬了過去,“郎君,請滿飲此杯。”
“謝謝!”楊牧雲接過酒杯。
“郎君,你與我飲一杯交杯酒如何?”元琪兒眼中含著笑意說道。
“唔......這樣,不好吧?”楊牧雲躲閃著她的目光。
“郎君,你的膽子大不大?”元琪兒的目光追逐著他問道。
“我的膽子麼......其實很小。”楊牧雲臉上硬擠出一絲笑容。
“那待會兒你得迴避一下了,”元琪兒笑容一斂,一臉肅容的說道:“用不了多長時間,這裡將爆發一場大戰,如果不想被波及的話,你還是回房暫避一下的好。”
“哦?”楊牧雲目光向那怪人身邊逡巡了一圈,嘴角翹了翹,“坐在你身邊,我忽然不那麼怕了。”
門簾一挑,進來一位錦衣華服的貴公子,他左手掂著一個鳥籠子,籠子裡是一隻金絲雀,不住在籠子裡跳上跳下,啾啾叫的聲音頗為清脆悅耳,他右手執一柄摺扇,微微搖了兩下,便邁開八字步悠然進了客棧大堂。
這位貴公子甚為年青,不超過二十歲,長得也不難看,但舉止有些輕浮。他的頭髮梳得油光鋥亮,髮髻上斜插著一支碧玉簪子,輕搖摺扇的右手中指帶著一隻黃玉扳指,身上的衣服是用上等的湖州絲綢裁的,腳上穿一雙攢新的的軟底粉靴,整個人都顯得珠光寶氣。他身後還跟著三個人,俱都一襲褐衫,應該是他的伴當,其中兩人身材高大,面目兇悍,一看就不是善茬,還有一人面貌平庸,身形佝僂,看不出有多大歲數,他背後揹著一隻長長的匣子,不知裡面裝的是什麼。
貴公子一進門,就直奔向那怪人北邊的一副空位上,目光絲毫不向別處霎上一霎。
楊牧雲的眼微微眯了起來,元琪兒在旁邊說了一句,“人都到齊了。”
貴公子大喇喇的在中間一個坐北朝南的位置上一坐,鳥籠子往桌子上一放,向左右看了一下,“都坐下吧,出門在外,不必拘禮。”
面貌平庸的人身子放低了些,顯得人更佝僂了,他滿臉堆笑的說道:“少爺,小的一直以來都是站著侍候少爺,已經習慣了。”他不說坐,那兩名大漢也直挺挺的站著一聲不吭。
貴公子登時拉下臉來,“老房,連我的話你也不聽了,是不是?”那面貌平庸的人見少爺動了怒,連連點頭哈腰,但就是不落座。
貴公子惱了,起身硬把他拽到座位上,“你是屁股長瘡了,還是腦子流膿了,本少爺今天倒要看看,你坐一下究竟會怎麼樣?”
“少爺,您不必拉扯小人,小人坐下就是了。”老房苦著臉說道。
見老房坐下,貴公子得意的向那兩個大漢掃了一眼,那兩個大漢忙也落座。
店夥計忙走上前來,衝著貴公子一躬腰問道:“這位公子,請問您來點兒什麼?”
貴公子一瞪眼,“有什麼好酒好菜只管上,問那麼多幹嘛,聒噪!”說著一甩手,“叮”的一聲一個大的銀元寶蹦到了桌面上,“當本少爺付不起銀子麼,拿去!”語氣手法幾乎與方才元琪兒如出一轍。
“是,是,公子請稍待。”店夥計頭點得像小雞啄米,腰躬得如蝦米,收起銀子忙轉身去了。
“噗嗤”楊牧雲臉頰一抖,笑出聲來,他看了看元琪兒,心說:“是不是所有出身豪門的人說話都這麼豪氣沖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