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小姐重新回到馬車裡,馬車粼粼向北去了,寧祖兒輕搖摺扇,不疾不徐地跟在馬車旁邊。不一會兒,一車一人就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楊牧雲輕吐一口氣:“她安全了,不是麼?是不是自己出手救得她,已經不重要了。那寧公子相貌勝我十倍,武功比起我來恐怕也只高不低。他和紫蘇小姐在一起,倒真是一對璧人。”
楊牧雲心中感覺到一陣不舒服,現在該去哪裡呢?去錦衣衛南鎮撫司?自己並不想去那裡。可偌大的南都又沒有其他熟悉的地方,楊牧雲百無聊賴地漫步在街道上,街道還是那麼的熟悉,可是身邊的佳人已經不在了。他想起了湖州,他在那裡出生、長大,那裡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親近。
正思潮澎湃間,忽然聽到一陣哀哀切切的慟哭之聲傳來。楊牧雲循聲望去,原來是一群披麻戴孝的人,打著白色旗幡,扶著一具黑漆棺槨,哭哭啼啼地從街上行過。棺槨行過之處,散發出一陣臭味,路過之人無不掩鼻。
一個挑擔賣豆花的老者見狀搖了搖頭,長嘆一聲。楊牧雲心中一動,上前攔住他道:“老丈,勞駕來碗豆花。”老者忙放下擔子,作揖道:“不敢,公子請稍待。”片刻盛了一碗豆花遞了過去,楊牧雲接過嚐了一口,問道:“老丈,這是誰家的喪事,行走如此匆忙。”
“公子你不知道,這是一位從京師來南都的買賣人,就住在前面上元街的福來客棧。我每天早上從客棧門前過的時候,都要吃我一碗豆花。可不知怎麼的,三天前不明不白就死了,唉真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啊!”說罷連連搖頭。
“那這些人是?”
“哦,你說這扶柩送靈的人啊!肯定是他的親人故舊,從南都到京師路程不近,有兩千多里呢!回鄉下葬的話,不趕快走怎麼行?”
“多謝老丈了,這豆花多少錢?”
“公子,一共兩文錢。......謝謝公子!”
楊牧雲摸著下巴,正呆呆出神。聞聽身後有人悄聲道:“大人?”
“是你們?你們怎麼來了?”楊牧雲霍然回首,見段小旗帶著幾名手下不知何時來到他身後。
“大人,沈大人有事要您回衙,屬下都找了您半天了,您趕快回去吧!”
“嗯!”楊牧雲一指那扶柩送靈的隊伍:“你派兩個人跟上他們。看看他們在哪裡落腳。”
“是!”段小旗分派兩人跟了上去。
“我們走吧!”楊牧雲轉身向城東走去。
“沈大人叫我去究竟何事?”
“屬下不知,不過屬下見甘百戶,江百戶和寧公子都去了,事情一定不小。所以屬下趕緊到處找您。”
“哦?”楊牧雲有些疑惑。
“大人,甘百戶叫甘英,是天字號緝捕房百戶。江百戶叫江偉,是地字號緝捕房百戶。寧公子叫寧祖兒,是人字號緝捕房百戶,因為他是沈大人的義子,人又年輕,所以南鎮撫司上下都叫他寧公子。”
“寧祖兒?”楊牧雲詫異地說了一句,腦海中閃現出一個絕世美男子的形象。那救了紫蘇小姐的翩翩美少年,不也是自稱寧祖兒麼?難道是他?
“大人認識寧公子?”段小旗比他更詫異。
“不認識,你繼續說下去。”
“他們三個跟掌管緝捕的程傑程副千戶合稱沈大人手下四大金剛,是沈大人最得力的干將。”
“沈大人招他們去,一定有大事,我這百戶還沒當上幾天,過去不合適吧?”
“沈大人要您過去,一定有沈大人的用意。”
錦衣衛南鎮撫司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