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信聞言,神情一動,計上心來,心懷不軌道:“史兄,如今天下大亂,總管正在用人之際,這韓槿絕對是一名不可多得的蓋世猛將,我們不妨設法,將這個韓槿‘請’回去,若是總管能將此人收入囊中,我們也算功勞不小,說不定,就連今日延誤行程之罪,都可能免去。”
“唔,計將安出?”史敬思心動了。
而旁邊的李存璋也露出了贊成的神色,如此猛將,不可為敵,若是變成自己人,那就更好了,更何況無論成不成功,這舉薦之功,必然跑不了。
既然三人都有此意,史敬思當機立斷,示意李存信開始行動。
李存信眉目輕挑,計上心來,便有了主意,立刻向著尉遲槿的背影喊道:“韓兄,我們是南下討伐黃巢的河東軍,大家都是對付草賊的,今日不打不相識,不妨交個朋友,為了表示誠意,我們免費告訴你個訊息,是關於令兄韓雉的?。”
尉遲槿信口扯了個謊,就是為了打發對方三人的,卻不料對方竟然知道韓雉的訊息,韓雉可是和朱璃在一起的,韓雉有訊息,也就代表朱璃有訊息了。
再想想,她都出來好十來天了,當初知道朱璃攻破李罕之的訊息,怕是早已滯後了吧,現在急需朱璃等人新的訊息,聞言,立刻停了下來。
對方剛才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可見並不是蓄意騙自己,想到這裡,她遲疑了一下,就拱手道:“閣下真的知道大兄的訊息?”
一看引起了對方的注意,李存信感覺有戲,按捺住心中的欣喜,連忙道:“令兄早前攻破李罕之,盡並其兵,現在已經追繳李讜進入了虞城。”
這一訊息,李存信純屬扯淡,他就是仗著對方不知道韓雉的訊息,這才瞎扯的,若是對方知道韓雉的確切訊息,必然不會停下來詢問,這才是他肆意撒謊的憑藉。
虞城是什麼地方,這是宋州腹部的城鎮,也是史敬思他們一行奔赴的目的地,宋州毗鄰徐州,說韓雉追繳李讜,進入了宋州,合情合理,沒有任何破綻,根本不怕對方起疑。
李克用坐鎮許州,直面黃巢,派出飛騎進入宋州,目的有兩個,一個是宋州的南面,就緊挨著陳州,若是李克用在西面爆發了大戰,史敬思的這一支奇兵,隨時可以馳援戰場,亦或是襲擾敵後。
第二個就是,宋州卡在黃巢東進、北上的路上,黃巢若是不戰而走,史敬思這支奇兵,可以迎頭出擊,拖住或者擋住對方,給李克用等人制造出足夠的時間出擊。
“虞城?”
尉遲槿驚叫一聲,她自然知道虞城的大概位置,若是朱璃現在在虞城,那她這次不是白來了嗎,這麼一想,就難免失落了起來。
滿懷期待而來,卻是這個結果,尉遲槿的一顆芳心,好像突然從雲端墜落低谷,可這一幕,正好被李存信遠遠的看在眼中,見此情形,他更加有了幾分把握。
俗話說打架親兄弟、上陣父子兵,自己大兄在外征戰,哪有作為兄弟不記掛的,當然,沒心沒肺的就不再考慮範圍了。
在李存信想來,無論這個韓槿是記掛大兄的安危,還是刻意前去支援其大兄的,都能讓他有機會將這人騙走。
此時正是尉遲槿患得患失、焦灼低落之際,也是李存信施展騙人計劃的最佳時機,他豈能錯過,因此連忙道:“韓兄看來十分失落,是不是因為令兄的關係呢?”
尉遲槿聞言,沉默不語,心中卻暗自抱怨朱璃,一天到晚就知道亂跑,都亂跑了三、四年了,還沒跑夠嗎?
李存信見對方不語,再次開口道:“若是因為令兄的原因,讓韓兄不愉,我們正好奔赴虞城,大家也算不打不相識了,韓兄若想奔援令兄,我們不介意和韓兄一道啟程?”
嗯,正在暗暗埋怨朱璃的尉遲槿,一聽對方打算捎帶他們一程,低落的神情驟然淡去,心中思念之火,瞬間又變得熊熊燃燒了起來,一發不可收拾,連帶著看李存信的眼神,都順眼了許多。
不過這些人可是李克用的麾下啊,讓尉遲槿有些洩氣。
不過這股憂慮剛一浮現,又被她掐滅了,只是跟他們走上一程,應該沒什麼關係吧,尉遲槿自我安慰道,一念至此,尉遲槿抬眼望去。
一見尉遲槿望了過來,在李存信的示意下,三人立刻佯作一副十分坦誠的樣子,那神情,就好像對於尉遲槿跟不跟他們一起去,都沒關係一樣,他們出言相邀,也是顧念尉遲槿的“兄弟”之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