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雉向著身後一揮,三、四名臨時牙兵,連忙拿著繩索奔了出來,徑直奔向李罕之,在李罕之絲毫沒有反抗的情況下,將其五花大綁了起來。
而同一時間,李罕之身後的五千多草軍衛士,紛紛放下了武器,跪伏在地,等待著韓雉派人收降。
等牙兵徹底綁住了李罕之,韓雉才躍下戰馬,快速地向一名牙兵耳語幾句,那名牙兵連忙奔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道路兩旁的叢林中。
不久,暗中湧出無數衛士,正是韓雉匆忙整編的雜牌軍,這些衛士一出現,就被韓雉指使著,前去收降那五千俘虜。
這些出現的雜牌軍,其中很多都是原草軍衛士,現在甚至連衣甲都沒有褪換,只是他們看到神一般的李罕之,竟然被五花大綁地看押在韓雉的身旁時,所有的小心思,所有的奢望,頓時煙消雲散了,甚至再也不敢起什麼異心了。
直到這個時候,看到這一切的李罕之,哪裡還能不知道,自己又一次上當了,這些從暗中走出來的衛士,哪裡是什麼精銳大軍啊,其中絕大多數人,分明就是自己曾經的麾下啊,他們甚至連衣甲都沒有換下,看的李罕之雙目發直、瞠目結舌。
可是看到這一切又能如何,他剛剛是親自將自己交給了韓雉的,現在他想罵娘都找不到物件,悲憤、憋屈之下,只見李罕之面色突然變得爆紅,大喝一聲道:“啊,氣煞我也。”
一口逆血仰天噴出,只聽“噗通”一聲,李罕之幸福地暈了過去,倒在了地上。
朱璃頗為憐憫地看了他一眼,這個李罕之,還真是個人才,看來收伏此人,絕不可讓其統兵,最多當個親兵牙將什麼的,就三國的典韋跟著曹操一樣,只能當猛將用,統軍還是算了吧。
若是讓李罕之知道朱璃現在的想法,肯定還會繼續再噴一口血,可憐他一向戰績彪炳,只是由於一著不慎,不僅滿盤皆輸不說,還被朱璃打上了魯莽、無智的標籤。
李罕之投降了,其部下被韓雉收編了。
為了讓這支匆忙組建的雜牌軍,儘快形成戰力,韓雉在丁公山整軍十日,就欲北上汴水,攻擊李讜。
十日時間,李罕之、楊師厚二人,無奈地投降到了朱璃麾下,這個時候二人才知道,這個鬼面將軍,就是當初收復長安的朱璃,至此,李罕之、楊師厚再也毫無怨言了。
若是一個無名之輩打敗了他們,以他們的傲氣,還會不甘,可打敗他們的是那個令草軍聞風喪膽的朱璃,他們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十日之後,大軍開撥,朱璃將李罕之、楊再興、楊師厚等人帶在身邊,隨軍出發。
尉遲槿身為一名校尉,帶著麾下一千衛士,跟隨都尉黃皓趕赴蕭縣,可大軍剛過黃河,斜下里就突然衝出一支沙陀騎兵。
為首一人白馬銀槍,面龐寬大、窄鼻深目,身長七尺有餘,極為魁梧,來人在相距黃皓所部百餘米遠,就駐馬停了下來,長槍前指,傲然地對著黃皓道:“你們是何方府衛,趕往何處?”
黃皓一見是沙陀人,而且來勢洶洶,神色變得非常難看,沙陀人是出了名的殘暴,若是對方一個不懷好意的話,他剛剛招募的五千衛士,估計全都要毀在這裡。
想到這裡,黃皓不敢怠慢,連忙打馬上前,拱手回道:“在下徐州折衝都尉黃皓,率部前往蕭縣支援時總管。”
“時溥?”來人疑惑道。
“正是。”黃皓不敢輕易招惹對方,即便對方直呼時溥之名,他也沒有出聲呵斥,一副謹小慎微的樣子。
“哼,原來是那個廢物的麾下,我說怎麼氣勢如此低迷,廢物帶的衛士,果然也是廢物。”來人嘴角勾起,露出不屑的神色,口中卻毫不留情地貶斥著徐州衛士。
可是對於這些,黃皓雖然鬱悶,卻不敢反駁,一副三腳踹不出屁來的衰樣。
他能憋著,可有人憋不下去了,而且不是一個,而是一對。
這兩個人,當然就是謝天、謝地兩兄弟了,只見謝天突然縱馬奔出本陣,一斧前指,朝向那名沙陀將領,大罵道:“呔,那個沙陀雜碎,你說誰是廢物?”
竟然有人敢還口,倒是引起了那位白馬銀槍大將的興趣。
這位大將,正是李克用麾下十三太保之一,有著“白袍將”之稱的史敬思。
史敬思和李克用年紀差不多大,但依然是李克用的假子之一,這是時代的陋習,簡直讓人無語。
話說李克用接到朱溫求援,率部南下,途中遭遇諸葛爽作梗,麾下大將全都憋著一肚子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