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合,二人相互認可了對方的實力,都不敢再小覷對方,戰鬥愈發顯得驚險而謹慎起來。
正所謂槍乃百兵之賊,楊再興走的是技術、急速的路線,雖然他的氣力不下於李罕之,但一手楊家槍法,急速揮灑而出,猶如東風夜襲、萬樹花開一樣。
而李罕之不同,他師承佛門,招式大開大合、宏然浩蕩,一根鑌鐵棒在手,揮灑得好不恣意,一如我佛金杖、滌盪八方。
戰場之間,剎時就是一幕草屑亂飛、泥土翻滾的景象。
伴隨著長槍掠影、鐵棒橫空的激烈廝殺,看得雙方衛士,無不心旌搖曳、吶喊如潮。
二人絕招盡出、鬥智鬥勇,大戰了兩個多時辰,絲毫未分勝負,興起之下,連午飯都省了,由於戰馬不濟,二人換馬再戰,這一戰,一直從日上三竿,殺到晚霞滿天。
最後,就連一直龜縮在大營中,不敢冒頭的陳璠,都被如此大戰給吸引了過來,麾下終於出現一名堪敵李罕之的大將,倒是讓這個千古貪官喜出望外,興奮難持。
第一天的對戰,二人不分勝負,相約來日再戰,陳璠自然應允。
剛一回營,他就立刻提拔陳珙為折衝都尉,楊再興為果毅都尉,還特地為楊再興挑選了一匹好馬,雖然不是名馬,但也是少有的良駒,徐州之地,這樣的馬匹已經千金難求了。
第二日,李、楊二人大戰了一天,結果仍舊不分勝負,大戰如火如熾,感染了無數人,徐州感化軍計程車氣,也隨著大戰,一點一點地回升到了高亢的狀態。
徐州終於出現一名無雙猛將,即便以李罕之的彪悍,都不能勝,對於這些本土出身的衛士,身為鄉人,俱有榮焉。
這一戰就是五天,整整五天的戰鬥,雙方誰都贏不了誰,也誰都不服誰,從長兵器鬥到短兵器,從短兵器鬥到弓箭,繼而步戰、赤膊戰等等,皆是不分高低,不相伯仲。
大戰到了這個時候,兩人都鬥出了真火,都是一副不分勝負,決不罷休的模樣,倒是讓朱璃有了其他的想法。
當晚,楊再興廝殺一天,回到大帳後。
陳珙的大帳中,朱璃、韓雉、楊再興、陳珙、申及、許戡都在,朱璃提議道:“再興和李罕之鬥出了真火,我打算趁機攻下李罕之的大營。”
眾人一聽,眼神一亮,韓雉開口道:“將軍妙計,李罕之既然和楊將軍糾纏在了這裡,大營必然疏於防備,若是我等趁機攻殺進去,大可一舉攻破對方的營寨。”
“可是我們的大營,距離李罕之的大營也就三十里地,快馬半刻鐘既到,若是李罕之聞訊回援,以草軍數倍於我的兵力,我們怕是也不好收場吧。”申及出言,提出質疑。
朱璃聞言,徑直道:“無妨,陳珙、申及,你們兩個跟著再興前去搦戰,再興稍稍施展手段,將李罕之引開,儘量遠離雙方營寨,那樣我們就可以乘勢進攻了。”
眾人聞言,默默地點點頭,許戡擔憂地開口道:“可我們的計策再好,若是陳璠不出兵,我們也不能成事啊。”
這個確實是個問題,只靠陳珙麾下的一千餘衛士,即便有朱璃親自帶人衝營,都討不了好,對方將近三萬人,經常跟隨李罕之出戰的就有五千,大營之中,戍守的衛士少說也有兩萬多人,一千對兩萬,還是攻營,朱璃又不是神,他還不敢那麼狂妄。
楊再興默默地聽著,突然眼神一亮,開口道:“連續大戰,陳璠一直都說慶賀,卻一直沒動靜,不如今晚,我藉著慶賀為由灌醉他,然後趁機宰了他,控制這裡的近萬衛士。”
“現在殺不殺他都無所謂,關鍵是拿到他的魚符印信,只要手持魚符印信,我們就可以調動大軍。”韓雉出言指出重點。
“好,再興負責灌醉陳璠,盜取魚符印信,其他人準備出擊。”朱璃當即決定,事不宜遲。若是等到李克用揮兵攻破黃巢,李罕之很可能就會投靠朱溫,到時候再想收降草軍的人馬,恐怕就不可能了。
必須趕在李克用攻破黃巢之前,吞掉李罕之的人馬,這是朱璃的打算。
當天晚上,楊再興前去拜見陳璠,表示只要陳璠肯封他為折衝都尉,他從今以後,就會只效忠陳璠一人,當然,只是露出這方面的意向,並未言明。
楊再興的暗示,讓陳璠頗為心動,再怎麼說,這楊再興也是陳珙的麾下,和他總是隔著一層,現在楊再興有意成為他的心腹大將,他豈能不心動。
他當即就敕封楊再興為偏將,更勝陳璠一籌。
這也是上官選擇親信將領慣用的手段,將其晉升,官職比原來將領職位還高,他們就不信,這些被他們看重的屬下,會不知感恩。
而且將看重的大將,調離原來的上司麾下,地位逆轉,原來的上、下級,豈能沒有齷齪,陳璠相信大部分人會產生不堪的,畢竟知道感恩的人還是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