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嘭”的一聲,虎蛟的虛影炸裂開來,隨之煙消雲散,而李存孝劈殺朱璃的兇厲一撾,再次被擋了下來。
就在李存孝臉色難看,虎目閃爍、驚疑不定之時,朱璃的腦海中,洪鐘大呂般的聲音再次響起:“崑崙之丘,司神陸吾,其神狀虎身而九尾,人面而虎爪,司天之九部及帝之囿時,異獸司神荒體加持。”
聲音恢弘而振聾發聵,餘音縈繞,一隻神威凜然、雄壯龐然的超大猛虎,驟然凝現在朱璃的意識海中。
隨著它的出現,朱璃的身周驟然颳起一陣狂風,風中湧現出無盡的蒼莽之氣,還有兇戾、凜然的殺伐之息,感受到這一切的李存孝神情更加驚異,眼神飄忽、不知其可。
蒼莽兇厲之氣充溢四周,朱璃意識海中的神虎人立而起,它高達近百米,身後兩肢虎爪縛甲套靴,身前兩肢虎爪,一爪持盾,一爪持戈,肩部以下皆是重鎧齊整,身後九尾橫擺,猶如九條仰天長嘯的巨蟒一般。
陸吾一出,整個意識海一片寂然,影像乍現倏滅,無數瑩光沉浸到了朱璃的身體之中,朱璃只感覺那種神秘、而熟悉的加持之力再次湧現,一股柔和而溫暖的力量悄然沉匿到了他的身體之中,原本早已乾涸枯竭似的力量,驟然猶如火山爆發一般地瘋狂湧而出,身上立刻充溢著無窮無盡的氣力,彷彿此時,即便有一塊磐石橫在面前,也能一拳打碎一般。
隨著神秘力量的逐漸消失,他那原本就十分結實的肌肉,此刻也變得更加堅硬起來,如果有人撫摸上去,定然會覺得,那已然變得不似人體,而是實實在在的鐵疙瘩。
驟然感受到身體中的力量,朱璃都有一種立刻衝將出去,再和李存孝在此大戰一場的衝動,可是理智並沒泯滅的他,抑制住了這種衝動。
雖然神力突增、洶湧澎湃,肉體驟變,堅硬如鐵,可他體內的創傷依舊還在,雖然曾經,有山海經不斷湧現的靈藥、奇珍持續滋養,可要想恢復如初,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而李存孝的強大,顯然超出了他的想象,在身受重傷之下,若是衝出去,死的一定會是他自己,絕沒有第二種可能。
不過這個時候,面對李存孝,他再也不是毫無還手之力的狀態了,一旦有了掙扎求存的資本,能活著誰又願意死呢?
李存孝雖然神情難看,驚駭莫名,但斬殺朱璃的初心仍舊未變,身周詭異的一幕,只是讓他驀然驚愣住一個呼吸的功夫,繼而就再次揮動畢燕撾砸向朱璃。
畢燕撾漆黑無比,揮舞之間猶如幽光飛掠,只是眨眼之間就再次揮到了朱璃的面前,他甚至連思考的餘地都沒有,就瞬間豎起鋼矛,奮力擋去。
“當”
矛撾相擊,一聲巨響,朱璃順著鐵撾轟擊的力量,順勢側飛而出,眨眼之間就越過渭橋的欄杆,隕星一般地向著渭水之中墜落而去。
這番變故看得李存孝眼中,讓他驟然一驚,對方不是沒有力氣了嗎,怎麼還能擋住自己這蓄力十足的一擊呢?
不過不等他想明白,就聽“砰”的一聲,朱璃合身摔入水中,濺起無數水花,因為身著重甲、手持鋼矛的原因,他的身軀瞬間就沉入了水底、再也看不到一絲蹤跡。
這一連串的變故,驚得李存孝神色大變,突然意識到了不妙,朱璃沒死,現在還掉進了渭水,會不會被他逃掉,一念至此,他再也無法鎮定,立刻驚叫道:“不好,阿檀、休休快,你們兩個分別帶上一隊人馬給我沿著渭水兩岸佈防,不要讓他走脫了。”
驟然聽到李存孝的驚呼,薛阿檀、安休休不但沒有即刻行動,反而還相互疑惑地對視了一眼,不明所以。
在他們的認知中,朱璃已經身受重創了,又是李存孝親自出手了結其生命的,怎麼有可能讓對方逃掉呢,他們根本就不認為會發生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因此才會十分疑惑。
不過李存孝現在哪裡還有耐心給他們解釋原因,吩咐完二人後,他就率先立刻摘下肩上的橐弓,猛地向朱璃落水的方向,不斷地連射數十支羽箭,以他的臂力,再加上所用的是他自己特製的羽箭,數十根羽箭射出,怕是全部都能深深地射入渭水底部了吧。
射完羽箭,李存孝回過頭來,這才發現薛阿檀、安休休竟然還傻愣愣地騎在馬上,呆在遠處,十分不解地看著他,這一發現,讓他立刻暴怒起來:“混蛋,我讓你們分別帶上一隊人馬,沿著渭水兩岸佈防呢,你們都沒聽到嗎?”
“啊,將軍,你是說朱璃還沒死?”安休休不可思議地看著李存孝,滿臉不解地問道。
“不會吧,都那樣了,怎麼可能還活著?”就連薛阿檀也小聲地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