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屎一樣的東西,自己做的齷齪事,還向我們身上潑髒水。”王重盈看著李孝昌遠去的身影,重重地“呸”了一口,咬牙罵道。
“王總管不要理會這種小人,我們仗義相助王家小娘子,豈是他紅口白牙就能顛倒是非的。”拓跋思恭與其說是勸慰王重盈的,還不如說是在出言撇清自己,為自己正名。
“王家小娘子,你受驚了,不要怕李孝昌那種人,若是以後他再敢招惹你,王某願意鼎力相助,必然庇護娘子安全。”王重盈轉過頭,根本看都不看富平那些富平門閥、鄉紳,而是目光灼灼地看著王月瑤,溫聲道。
“多謝王都督援手,瑤兒感激不盡。”王月瑤清眸低垂,不失禮節地應道。
“還有我,若李孝昌再敢胡亂騷擾小娘子,我拓跋思恭決不輕饒於他。”拓跋思恭不甘人後,立刻豪氣地向王月瑤嚷嚷道。
“多謝拓跋總管,瑤兒同樣十分感激。”王月瑤仍舊低垂著黔首,不失禮節地回道。
這二人一看,小娘子似乎對他們並不十分熱衷,討了個沒趣,只好打了個哈哈,帶著麾下匆匆告辭而去。
而那些富平的本地鄉紳、門閥,也紛紛向王家家主告辭,不過王家家主對於那些從始至終無動於衷的鄉紳、門閥倒是客氣了一番,可是對於那些剛才趁亂,想要搶走王月瑤的鄉紳,卻是不假辭色,神情隱有戒備之意。
事情解決了,朱璃一聲不吭,叫上孟絕海,帶著麾下就要回營,突然一道清脆的呼喚聲傳來:“朱使君,多謝使君剛才仗義出手,這才免得我王家家門前枉添怨魂,瑤兒在此,給使君施禮了。”王月瑤頭起頭來,看向聞聲轉過頭來的朱璃,揖了一揖,真誠地道。
朱璃神色複雜地看著這個精靈一般美麗的女子,心中暗忖道,枉添怨魂?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若不是你蠱惑他們,這些人能打起來嗎,或許在你的心裡,不正是希望他們相互殘殺、最後同歸於盡才好的吧,現在卻要謝我,不是應該恨我才對嗎,不過你雖然可憐,也值得同情,我卻不能不顧大局,即便被你憎恨也無所謂,大不了,以後有機會,保你一命就是了。
如此想著,朱璃淡淡地道:“娘子客氣了,朱某所為,職責所在,不求他人理解,只求問心無愧。”
說完,不等王月瑤再說什麼,就縱馬離開,直奔軍營而去。
“瑤兒,你這是在幹什麼?”王家家主略有所思地看著縱馬離去的朱璃,有些古怪地看向自己的女兒,低聲問道。
面對父親的疑問,王月瑤神色坦然:“阿郎,你不覺得朱使君與眾不同嗎?”
“與眾不同,你真的這麼覺得嗎,不過,他的確是一名了不起的猛將。”王家主有所感慨地道,“這四個人,我都調查過,朱璃年紀最多不超過十八歲,去年沙陀叛亂,他帶領區區數千騎,攔軍搦戰,陣斬沙陀一十三員大將;蔚州城下,獻策大破沙陀大營,並親手生擒了沙陀東路主將傅文達。”
“今年七月,渭水一戰,走馬射韁,生擒草軍第一猛將孟絕海,孟絕海就是今天跟在他身後的那個黑臉猛將;渭南一戰,朱溫、孟楷設計害他,竟被他反殺草軍六員猛將,生擒兩人;而今天,只有他一人保持清醒,以區區兩騎,硬生生地分開了數千牙兵,平息了這場鬧劇,讓你的計策落空,確實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王月瑤聞言,神情愈發憧憬起來,幽幽道:“如此英雄,不知什麼樣的女子,才能獲得他的青睞呢?”
“哈哈哈,瑤兒,莫非你動心了,不過,只要你願意,這小子保證跑不出你的手掌心。”王家主自豪地看著自己的這個女兒,女兒雖然看起來柔弱,卻外柔內剛,最主要的是,聰慧伶俐、智計無雙,只是略施小計,就讓三大軍閥自相殘殺了起來,有這樣的女兒,他怎麼可能不自豪呢。
朱璃回到軍營,並沒發現李孝昌有什麼過激的反應,一顆揪著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不過,他知道現在的聯軍已經不可能還像以前那樣團結了,畢竟裂痕已經出現,不管什麼原因,裂痕既在,再難如初。
而在聯軍之中,他無疑是兵力最少的一人,也是勢力最弱的一人,若不是他頭上還掛著行營河東節度使的名號,相信其他三人根本就不會正眼看他,亂世之中,實力為王,兵多將廣、地盤大,這才是說話的資本。
軍營似乎一切如常,心下稍安,朱璃並沒有帶人進入軍營,而是直接帶著一千餘親近牙兵打馬出城而去,徑直奔向草軍大營門口,他要去做一件事情,做得好,起碼能憑空多出數千兵馬。
距離草軍大營數百米遠,他就勒馬停下,讓一名牙兵前去喊話,說有要事要和朱溫談。
半盞茶的功夫不到,朱溫、孟楷帶著麾下大將魚貫而出,徑直來到朱璃身前百米遠的地方,一看朱璃只帶著千餘騎,頓時放下心來,朱溫朗聲道:“怎麼了,朱使君,是不是想通了,打算投靠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