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璃神情詭異、驚詫莫名。
而張歸牟口中的武校尉武悼天王冉閔呢,這位七尺壯漢見到朱璃,那神情,就猶如在荒原中流浪的孤狼,見到了狼王一般;又好似在漆黑的長夜中,迷失的旅人,看到那唯一的明星似的,朱璃雖然稚嫩,給武悼的感覺卻就是這樣。
冉閔這一世,出生在一位姓武的人家,他的名字當然不可能還叫冉閔,而是叫武悼,武悼自小就是生而知之的神奇人物,不過,他是個低調的人,除了他自己,就連他的爹孃,都不知道他的秘密。
朱璃是借屍還魂,而武悼這一世的生命,卻是娘生爹養的,他已經在這個世界上,蹉跎了二十四、五年的歲月了,一直懵懂地活著,直到他見到眼前的少年,似乎他一生所有的希望寄託,瞬間都集中到了眼前的少年身上,非他不可,無可替代。
武悼看到朱璃,一向嚴肅無比的面孔,騰起兩坨殷紅,石雕玉砌般的兩腮不停地抽搐著,沒有人能知道他現在的心情是多麼激動,二人素未謀面,卻似乎相識千年,不知為何,他有一種將眼前少年奉之為主的衝動。
“三郎,不介紹一下嗎?”武悼努力地抑制住自己的情緒,看向朱璃旁邊的張歸牟,口音帶著些許的顫抖。
張歸牟聞言,神情一愣,他正在絞盡腦汁,想要找個理由開口,沒料到這位一向不假辭色的校尉大人,今天竟然一反常態,主動問了起來,他哪裡還會再客氣,連忙拱手道:“見過武校尉,這位是朱璃賢弟,剛剛加入了草軍,久聞校尉您的大名,因此特地前來拜見。”
說完連忙向朱璃打了個眼色,朱璃會意,連忙學著張歸牟的樣子拱手道:“見過武校尉,在下徐州朱璃,懇請武校尉能賜把兵器給在下防身。”
“兵器?”聞聽朱璃之言,武悼的嘴角掀起了一抹上彎的弧度。
“三郎帶來的人,似乎都想要兵器啊。”武悼似乎並沒感覺到意外,只是似笑非笑地看向張歸牟,揶揄道。
“呃”一向給朱璃大哥哥模樣的張歸牟聞言,羞赧地撓了撓後腦勺,神色十分尷尬。
武悼對張歸牟只是隨意玩笑了一句,絲毫沒有在意,隨後正視朱璃道:“你想要兵器沒問題,但我有個條件。”
“條件?”朱璃直視武悼,見對方神色堅定,神情不可置疑,才知道對方似乎是認真的,他轉頭求助似的看向張歸牟。
張歸牟也是一愣,他以前來要武器的時候,武悼都是讓他們露上一手,或者是彰顯一下力氣,只要他看得過眼,會十分爽快地賜予兵器,還從沒開口提過什麼要求,今天這是怎麼回事?
朱璃的力氣不小,張歸牟體會過,二人雖未較量過,但初見之時,朱璃順手就將自己蓄勢一拉給開啟了,這顯然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他們三兄弟可是正經官宦人家子弟,身上都有不俗的武藝,就是這樣,還讓朱璃這個少年順手開啟了蓄勢一拉,倒是給了他深刻的印象。
雖然不知道朱璃會不會武藝,單憑那一把子力氣,要想獲得這個武校尉的認可,應該不難,這也是張歸牟想要順勢幫助朱璃的原因,因為他有這個信心。
可是現在這位武校尉對待朱璃,好像不按常理出牌了,倒是讓他心有惴惴,捉摸不定了起來。
“我大兄沒有錢哦,也不會把凝兒交給你的,大個子你別想向我們要好處。”
正在朱璃、張歸牟猶疑不定時,一道稚嫩的聲音突然響起,赫然正是朱璃懷中的朱凝兒開了口,她的神情雖然怯怯,卻瞪著黑葡萄般的大眼睛,不滿地瞪著武悼。
武悼也被這稚嫩、憤懣的聲音說得一愣,無辜地看向朱璃懷中,樹袋熊一樣趴在那裡的朱凝兒,小丫頭仍舊擰著小腦袋,狠狠地盯著他,“壞人,不要想將凝兒煮來吃掉,大兄不會同意的。”
稚嫩的聲音,充滿了厭惡和恐怖,可話裡的含義,讓在場幾人聽見後,無不打了一個寒顫,不約而同地看向朱璃、朱凝兒這雙兄妹,這對小兄妹到底經歷過什麼啊?
“小娘子,是哪個壞人想要將你煮來吃啊,告訴姐姐,姐姐替你去教訓他們。”一道溫潤、甜膩的聲音打斷了眾人的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