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景雖然身為一方鎮將,他的實力,卻連舒賀都比不上,更遑論和董凝陽、折嗣倫、荊銘三人相比了。
朱璃突然露上一手,就是連董凝陽三人,都自嘆弗如,身為一鎮邊將的黃景,更是目瞪口呆、震驚莫名。
好歹董凝陽三人,還能看清楚朱璃的動作,空有鎮將之名的黃景,連朱璃的動作都看不清,差距顯然不是一般的大。
這一刻,黃景十分後悔,他後悔自己閒的沒事,幹嘛要招惹這幫人;他更後悔,即便招惹了這幫人,為什麼他自己,還要巴巴地跑到最前面來。
對方連一個傻子都這麼強,自己硬是擠到了所有府兵的最前方,這不是廁所裡打燈籠,找死嗎?
幸好朱璃沒有殺意,否則,那名府兵就不是棄刀潰敗那麼簡單了,身首異處都不意外。
一根小小的竹籤,在朱璃的手中,威力就變得那麼大,若是將這根竹籤換成一把長刀、亦或是一根長矛,那會是一番什麼樣的景象呢,黃景不敢想下去。
這個時候,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碰到了一群不得了的人了,連個傻子都有這等實力,更遑論其他正常人了。
只是他永遠也想不到,就是那位,在他看來傻乎乎的青年,才是這群人中,最可怕的存在。
“怕了吧,哼,不要想欺負我,更不要嚇唬解愁姐姐,我可不是好惹的,小心我揍你。”朱璃一招擊潰那名府兵之後,兀自向著對方叫囂道,完全就是一副小孩子的樣子,打敗了對方,還要炫耀威脅一下。
可是這個時候,即便朱璃表現得再弱智,黃景也不敢再小瞧他了。
就在剛才,就在朱璃施展暴刺連擊的一瞬間,他突然就有一陣錯覺,好似面前的這個年輕人,根本就不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小郎君,而是一位身經百戰、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殺神似的。
那種感覺雖然只有一瞬,但太清晰了,這個傻子,絕對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殺材,黃景瞬間就有了這樣的認知。
這樣一想,他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瞥向朱璃一方的為首幾人,只見董凝陽深不見底、荊銘陰森可怖、舒賀老當益壯、王僉形若猛虎,折嗣倫更是蠻橫如龍。
就連齊妙戈、郭大路、路長遠等人,也是一身肅殺,目光堅毅,顯然都不是簡單的角色,唯一讓他看不上眼的那個黑矬子,此刻在他看來,也愈發顯得高深莫測了起來。
就在此時,那個在黃景看來“高深莫測”般的黑矬子,邁著八字步,趾高氣揚地就來到他的身前。
對方負手而立,揚起一張黑若鍋底般的臉龐,瞪著一雙、老鼠屎般大小的眼眸,洋洋得意地向他道:“小豬頭,本將軍出來了,你到底想將本將軍怎麼樣?”
朱璃大展神威,技驚全場,這個時候,周然豈能放過顯擺的機會。
可別說,他這番裝模作樣,確實有幾分威勢;起碼在齊妙戈的眼中,周然仰首向天,鼻口對著黃景的模樣,就非常威風。
小娘子一旦喜歡上一個人,對方的缺點也瞬間變
成了優點,只見齊妙戈的雙眸之中,瞬間就泛起無數波漣漪,好像有無數顆小星星,在不停地搖曳似的。
小娘子心中暗道,沒想到這個可愛的小胖子,竟然這麼威風、這麼勇敢,一個人就敢直面對方的大將,簡直太帥了。
可是,能在軍中熬到一方鎮將,可不是單憑運氣就能做到的,那還需要膽魄和眼光,黃景雖然粗蠻,卻並不意味著他看不清形勢。
在他想來,對方人群中的一個傻子,就這麼厲害,那這個黑矬子能差到哪裡去?
擁有那樣神乎其技的身手,對方只要伸伸手,就能將他這個鎮將瞬間撂倒,他又豈能奈何得了對方。
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好漢不吃眼前虧,若是對方為首的十來個人,個個都像傻子那般厲害,別看對方只有一、兩百人,動起手來,他這一方數千人,都不一定夠對方滅的。
更何況,他自己現在還杵在槍口上,若是動起手來,他肯定是第一個遭殃的人啊。
有了這個顧忌,只見黃景突然一臉諂媚地大笑了起來,而且忙不迭地迎上了周然。
同一時間,黃景還將他那原本、六尺來長的身高,硬是佝僂到和周然一般高低,甚至還要略低一點;一張圓乎乎的胖臉,瞬間就擠成一朵迎風怒綻的雛菊,恭敬地向著周然阿諛道:“阿,哈哈哈,周兄說笑了,小弟豈敢奈何周兄,如周兄這般英朗、偉岸的英雄,小弟之所以用言語,將兄長激出來,正是要近距離地,一瞻周兄的絕世風姿啊。”
“周兄可千萬別誤會小弟的用意啊,小弟對你的敬仰,那是傾盡三江四海之水,都訴說不盡的,兄長一定要相信小弟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