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洽說的,雖然看似天衣無縫,可董凝陽支支吾吾的神情,也被尉遲槿看在了眼中。
在場的眾人之中,尉遲槿只對董凝陽,還算熟悉一點,自然不會對朱洽的話偏聽偏信,可是董凝陽顯然有難言之隱,倒是讓尉遲槿有了懷疑,一時之間,她也不好想迫董凝陽說實話。
再加上,眼下什麼都沒有搭救朱璃要緊,一念至此,尉遲槿秀眉微蹙,肅然道:“這裡是蜀地,無論是地利、還是人和,我們都不佔不優,若想大索萬壽寺和西洱河,怕是不容易吧。”
“不知諸位有什麼意見,不妨說來聽聽。”不管如何,這些人看起來,對她還是頗為敬重的,在不明形勢的前提下,尉遲槿倒是想看看這些人的態度。
有了朱洽的謊言在前,眾人無不福至靈心,對於事實的,立刻三緘其口、不置一詞。
但尉遲槿的詢問,眾人卻不能不應,作為文士的潘炕,率先拱手道:“夫人,據在下所知,現今的南詔,國主、大驃信乃是隆順。”
“隆順是個十足的昏君,任用奸佞、聽信讒言、淫虐宮廷,導致南詔大權旁落。”
“現如今,在南詔國內,久贊鄭買嗣、大酋望楊登二人,分別權傾一方,若是我們能夠取得,這二人中任何一人的信任,從而借用對方的勢力,搜尋萬壽寺、西洱河,就容易的多了。”
潘炕、潘在迎這對父子,入蜀的初衷,原本是要投奔王建的,只是半路上遇到了朱璃。
類似耿弇、舒賀、王僉、折嗣倫這樣的鏗鏘之士,眼都不眨一下,就誓死追隨了朱璃,讓這對父子,立刻就對朱璃產生了好奇。
到底什麼樣的人,能讓如此之多的虎狼之士,爭相效忠呢?
一路下來,朱璃的言行舉措,都讓這對父子,對他產生了深深的敬意;最後,當他們知道了朱璃的身份時,立刻就有了決定。
現在的潘炕,儼然就是以朱璃麾下文官的身份,自居其能,對尉遲槿畢恭畢敬地獻策的。
只是他的聲音未落,就被朱洽打斷了:“潘先生所言,不失為老成謀國之策,可惜耗費的時日太久,我們能等得起,朱璃將軍,卻不一定能等得起啊。”
“朱璃將軍在大陣中,躺上三天,便可吊住性命;三天以後,可將他的身軀移到別處,一年,這是最佳時間,在這一年之內,若是我們還得不到龍木,朱璃將軍就會變得十分危險。”
什麼,竟然還有限制,眾人聞言,無不神色一緊,王僉、舒賀更是臉色一黑,又有破口大罵的衝動,顯然對於道士,還留著這麼重要的訊息不說,感到憤怒。
不過,最緊張的還是是尉遲槿,她一聽說必須要在一年之內找到龍木,否則朱璃就有危險,就下意識地將懷中的朱璃,抱得更緊了,一雙美目,瞬也不瞬地看向了朱洽。
這個時候,朱洽自然知道輕重,不等眾人發飆,他就繼續道:“類似潘先生這樣圖徐之策,見效太慢、夜長夢
多;不過,老道恰有一策,可以瞬間顛覆南詔,從而讓我們有機會,渾水摸魚、大索目的地。”
此言一出,剛剛還欲爆發的眾人,神情瞬間就放鬆了不少,繼而露出了好奇之色。
眾人盡皆見識過,這個道士的能耐,不說他大戰黑袍人,顯示出絕高的武力;就是一個眾生歸望聚心陣,能將必死的朱璃,吊住一口氣,就憑這一手,就讓眾人歎服不已。
一聽他有妙計,眾人又豈能不期翼呢。
眾人的神色,自然被尉遲槿看在眼中,讓她不免高看了朱洽一眼,客氣道:“前輩,若是有妙計,還請快快道來,若是可行,我等必然執行不怠。”
面對尉遲槿的請求,朱洽也不拿捏,立刻開口道:“南詔是一個信仰眾多的小國,除了主流的佛教之外,原始宗教也有不少。”
“而南詔的達官貴人,或多或少都與這些宗教,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我這裡正好有一塊圖騰玉,可以在原始的宗教中,產生巨大的影響,若是利用得好,根本就不怕很多原始宗教,不傾力相助。”
“更何況,從宗教入手,更容易打進南詔的貴圈,說不定貴圈之中,就有這些宗教的狂信徒;手持這塊圖騰玉,一旦碰到達官顯貴般的狂信徒,即便我們讓他去設計隆順,相信他們也不帶一絲猶豫的;若是這樣的人,匯聚起來,顛覆南詔,絕非空談。”一口氣說完,朱洽環顧眾人,神情十分自信。
什麼圖騰玉,尉遲槿心中有些疑惑,可是她剛要開口詢問之際,就聽大和尚義存,突然一聲厲喝:“什麼人?”
隨著聲音,義存猛地轉向河邊的一個隱蔽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