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傢伙就是潘炕啊,望著對方清癯淡然的面孔,朱璃更加不敢怠慢了。
只見他連忙拱手道:“不瞞先生,華陰自古就有人靈地傑之譽,百姓鹹居於此,人口眾多;如今中原水患、藩鎮竟戈,東過潼關,逃往川蜀的中原百姓,也多聚於此。”
“而恰恰在這個時候,顧青豐死於華陰,這必然會招致顧彥朗的報復,天德軍奔襲之下,可以預見,華陰必然生靈塗他、血流漂櫓,先生難道就忍心看到那一幕?”
此言一出,無疑坦誠了朱璃的心跡,同時也表達出,他不相信潘炕會對這一切置之不理。
站在耿弇身邊的韓遜,聽到潘炕和朱璃的一問一答,神色劇變,他這才意識到殺了顧青豐,可能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不過他確實是條漢子,一想到是因為自己,才給華陰縣帶來危機的,他就毅然拱手道:“二位,此事皆因韓某而起,若是那顧彥朗殺來,二位只需將韓某,交出去便是。”
“哼”韓遜話音未落,就被潘炕一聲冷哼打斷,只聽他漠然道:“這等幼稚之言,就無需再說了,你可知道這顧青豐,對於顧彥朗來說意味著什麼?”
潘炕冷厲地望向韓遜,問得韓遜一臉莫名。
不過,這老傢伙也沒有指望韓遜回應,繼續道:“顧彥朗年近不惑,僅有一子,老夫還聽說,他曾受到過重創,早已不能人道,這個顧青豐,就成了他唯一的希望。”
“養兒防老,乃是我大漢的根深蒂固的觀念;除此之外,子孫還是繼往開來的希望。”
“現在顧青豐死了,顧彥朗豈能不瘋,你的區區一條性命,真的能平息他的怒火嗎?”潘炕的問話,毫不客氣,懟得韓遜啞口無言。
“先生泰然自若、不驚不慌,是不是早有定計,可以讓華陰避免此劫?”朱璃期翼地望向潘炕,打斷了他對韓遜的質問。
問題出現了,解決問題才是緊要的,相互指責、相互扯皮,根本就於事無補,朱璃可不願意浪費時間,他也浪費不起。
不是朱璃沒有辦法,而是他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若是潘炕這個歷史名人,願意出謀劃策,來解決華陰可能面對的危機,起碼可以避免他的暴露。
朱璃之言,果然引起了潘炕的注意,只見他玩味似的看了朱璃一眼,在他想來,這個年輕人,絕對不凡。
耿弇這樣的猛將,即便是他一個書生看來,都是極為難得的俊傑;對方和朱璃只是初次相逢,就對朱璃心折不已,大有臣服追隨之勢,他又豈能不對朱璃好奇呢。
可眼下情形,容不得他尋根究底,事關全城百姓的安危,他倒是不敢開玩笑,淡然道:“顧彥朗本人還算周正,不失梟雄之姿。”
“若是盛怒而來,解決此人,不過三、兩小吏,便可成事,小郎君無需擔憂。”
兩、三小吏,便能解決此事,朱璃神情楞然。
在他想來,顧彥朗身為一方鎮將,麾下天德軍少說也有近萬人,其人若是攜怒洗華陰而來,必然抱有蕩平華陰為兒子陪葬之心。
那般形勢下,只有
出其不意,迎頭斬殺此人,方可解除危機;到時候,群龍無首,耿弇只需千餘人,趁勢一擊,就可擊潰來敵。
可這個問題在潘炕看來,竟然只需要三、兩個小吏就能解決,如此看來,對方顯然要比自己計高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