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法主的前生,不愧是梟雄李密。
轉眼之間,稍施手段,就將鳳翔的人馬、以及河東的人馬,盡收囊中;這種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能力,絕不是一般人能具備的。
如此一來,嶽鵬舉等人的臉色,就難看了起來,卻也只能乾瞪眼、無可奈何。
或許有人會說,既然無法阻止,何不離開呢?
可事實上,即便嶽鵬舉等人掉頭就走,作用也不是很大。
狩獵的地域,就限制在昆明池的這片區域。
方圓不過區區四十里地,若是李法主真的能夠合縱成功,在這塊巴掌大的地方上,嶽鵬舉等人,仍舊無處遁形。
與其先走一步,還不如留下來看看結果,也好弄清楚,到底是哪些人,會被對方拉攏過去。
先有石虎,後有李存孝,相繼都加入了李法主的聯盟;那麼,李法主的下一個目標,又會是誰呢?
帶著這樣的疑問,眾人不由得就望向了這位大忽悠;這個時候,李法主的眼神,不由地就落在了一位,深沉魁梧的大將身上。
此人名叫田頵,乃是楊行密的麾下名將;這次竟獵,揚州獵隊的領軍大將,就是此人。
李法主望向對方,客氣道:“這位將軍,一看就是軍中柱石級重將,想必就是名滿淮南的田頵,田將軍吧。”
一見這位只靠一張嘴,兩戰兩捷,瞬間就拉攏了兩隊強援的能人,望向了自己,田頵連忙客氣道:“李將軍過譽了,區區不才,正是田某,不知將軍,有何指教?”
田頵對於李法主如此客氣,也是有原因的。
一則,對方剛剛展現出來的能力,讓田頵歎為觀止,由不得不佩服;再則,楊行密雄據淮南,其處境,比起朱全忠來,一點都好不到哪裡去。
整個淮南道,其北面,從西到東,分別盤踞著三大軍閥,依次是肆虐蔡州的秦宗權、雄踞河南的朱全忠、以及屹立徐州的韓雉,盡皆都是實力強勁的藩鎮。
而在淮南道的東南方向,還有一個十分不安分的劉漢宏,光是這四大藩鎮,就已經夠楊行密頭疼的了;現在淮南的西南方向,王月瑤又突然好像彗星一般地崛起於江右。
其人精悍,不足三月,盡收江右十九州於彀中,楊行密自然不願意與其交惡;連身為老大的楊行密,都是這副心態,作為楊行密的麾下大將,田頵對於李法主又豈敢怠慢。
一見對方態度不錯,李法主神情閃爍,淡然地道:“指教不敢當,只是李某有個小小的請求,
不知將軍,能否允李某借一步說話呢?”
原來是這個要求,田頵自無不允,立刻躬身施禮道:“有何不可,李將軍請。”
“田將軍客氣了,還是田將軍先請吧;畢竟貿然相求,是李某唐突在先。”既然田頵給他面子,李法主自然投桃報李。
二人當場上演這出戏碼,旁人自然摸不著頭腦。
可在這一幕,落在嶽鵬舉等人的眼中,他們自然對李法主的用意,心知肚明;李老賊請田頵移步,自然是要說服此人,只是不方便當眾進行罷了。
避開眾人,李法主和田頵,走到了一處僻靜之地,剛剛站定,他就慨嘆道:“李某曾聞,‘狡兔三窟,僅得兔其死爾’,孟嘗君得馮驩,仕齊兩相。”
“可見,這無論是做人,還是做事,都要留有‘餘地’才是,田將軍認為然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