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小的筆尖刺入毛孔、探進耳洞、擠壓眼球,疼痛遍佈周科全身。
但是他沒有動彈,全然將自己幻想成一尊石膏雕塑。
有一部分原因出於謹慎,另一部分原因單純是他真的想玩捉迷藏。
約莫兩三秒,一隻觸感冰冷的手掌搭在了他的肩膀處。
“找到你了。”同一時間,周科聽到了說話聲。
他認出那是楚星的聲音,可身體依舊維持著紋絲不動。
直至腰間的獵群嗅到氣味做出反應,周科才放心地轉過身,睜開眼睛。
所有幻覺於頃刻間消散,眼中的楚星恢復原樣。
沒有扎到肉裡的筆管,沒有血液與墨水橫流,沒有肌肉組織外露。
楚星拿著手裡的人皮不過是他施展真理所用的白紙。
“周先生,你這是.........”看著周科白茫茫的一身,楚星的表情十分複雜。
說實話,他懷疑自己正在受幻覺的影響。
可他又覺得,幻覺應該沒有那麼離譜。
畢竟人類大腦的想象力有限,幾乎不可能聯想到一個正常人會將油漆倒灌在身上。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周科展開雙臂,朝楚星做了一個誇張的慶賀動作。
細心地考慮到對方可能看不見自己的燦爛笑容,他特地用手指抹去嘴部的油漆,並在臉頰兩側劃出一道向上彎起的弧線。
這種刻意營造的微笑,怎麼看怎麼瘮人。
“........是挺意外的。”被膈應到的楚星兩腿不受控制地後退了兩步,尷尬地陪笑道。
“看來你沒什麼幽默細胞,肯定不受小孩子歡迎。”周科無趣地聳聳肩,繞開楚星走向雜物間深處。
楚星連忙退避,心裡直道:“再怎麼說都比您好吧!”
“找到你了。”周科走到窗簾,半蹲下來拍了一下文小小的膝蓋,算作是對前幾次被踢膝蓋的報復。
接著,他轉向牆角,敷衍地拿鞋尖碰了碰胡悲河的鱷魚皮鞋。
這樣一來,躲藏的五人裡就只剩下兩人未被找到。
“接下來分散行動,上樓去找蘇沐風和趙義勇。”胡悲河推開雜物,從牆角走出,“儘量快些,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