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兔似乎能聽懂人類的語言,那三瓣嘴快速動了動,似乎有話想要說出。附近的那些小動物如小鹿、松鼠等,全部湧了過來。這些動物或背或叼,帶來很多水果。
她頻頻向小動物道謝,拾起一個野果塞進子喬口中,希望他可以進些食物,但是結果卻很令人失望,因為他根本吃不進去。她探著子喬的氣息,竟然是斷斷續續若有若無。正一籌莫展之時,她那白色衣襟忽然動了動,小白兔輕輕抓著她的衣襟,眼睛不斷往溪水裡望去,頻頻示意。她心頭一喜,知道小白兔的用意。
來到溪邊,那些五顏六色的魚兒迅速沉入水中,她輕輕捧起清澈的溪水,湊到唇邊喝了一口,甘甜清涼瞬間滋潤著肺腑。抬起頭望到前方有一處石碑,當看到“軒轅冢”時,她才確定那石墓中的主人乃是黃帝。
陰暗的天氣隨時可以降下瓢潑大雨,羋玉蓉正用溪水洗臉時,忽然傳來一聲獸吼,她回身望去,一隻體型很像老虎的怪物,身體的毛很長,面孔居然和人很相似,嘴巴處生著野豬一樣的獠牙,腿部頗似虎腿,尾巴卻是奇長無比。那些小動物早已被它的吼聲嚇得四處逃散,唯有那隻小白兔伏在原地,絲毫沒有怯意。
那怪獸用頭部將子喬輕輕一挑,他身體便升向半空被怪獸穩穩託在背間。
小白兔動了,它那弱小的身軀以風雨之勢撲向怪獸,毫無疑問這是一場以卵擊石的較量。
羋玉蓉御風而起,那霸道的掌風再次施出,四周草木被吹的沙沙作響,怪獸一躍丈餘,飛快向遠方奔去。
小白兔雖逃過一劫卻避不開羋玉蓉的掌勢,正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烈陽珠不知從何處出現,抱起小白兔躍向樹尖。
羋玉蓉怒指烈陽珠:“剛才那怪獸可是與你同夥?”
“非也,我得把夫人的話更正一番。”
“好不要臉的珠子。”羋玉蓉只恨青光劍不在身邊,否則早就亮出兵刃施出桃花谷的劍法。
“哪有妻子這麼辱罵丈夫的?當初可是你親口許諾,若是我將紫蘭救活並可以讓你看到姜子瑜這位偽君子,你就答應做我的妻子,這一切我都辦到了,難道你不該遵守你的諾言麼?”他站在枝頭理直氣壯,這番話說得羋玉蓉無言以對。她沉默了一陣,終於抓住一句話柄,伸出那纖纖玉指憤怒指向烈陽珠:“我早已和你說過,不要詆譭子瑜哥哥,如今可怪不得我。”話畢,她便攻向樹尖處的烈陽珠。
雖然現在是白天,可是烈陽珠面對桃花谷的“落花掌法”卻也只有一味躲閃。他是真的敵不過羋玉蓉,鬥了一陣,急著喊道:“剛剛那是上古四大凶獸之一的檮杌,倘若你追不上它,那位深愛你的虞公子將會成為它的早餐。”
羋玉蓉聽說方才那隻怪獸乃是上古四大凶獸之一,趕忙停下手,柳眉倒豎:“他深愛我那是因為他的一廂情願,以後不要再提這種話,當心我會殺了你。”
烈陽珠捧腹大笑:“上天早已註定你們的緣分,這輩子你都離不開虞公子,至於救不救他,那是你的事情。”
羋玉蓉氣得寒霜覆面,嬌軀在涼風中微微顫抖,目中忽然放出一股濃烈的殺氣,語氣冰冷:“那我就不去救他,當前先毀了你這顆胡言亂語的珠子。”
“玄陰,這就是你的主人,你現在後悔嗎?所以我絕不會將自己的修為輕易給任何人。”烈陽珠閃身消失,留下的只有那隻孤零零的白兔,正緩緩朝著羋玉蓉蹦去。
她狠狠跺著腳,精緻的蠻靴將青草踏平,望著陰暗的天空,思索著烈陽珠的臨去之言,就快摸到答案邊緣的時候,天空響起一聲炸雷將她驚醒。
小白兔輕輕摩挲著他的腳踝,她瞅了瞅這隻可愛的白兔,伸手將它抱在懷裡,消失在雨中。
青竹建成的房屋前,一道曼妙的身影望著陰暗的天空喃喃自語:“我討厭下雨,總覺得那是蒼天在流淚,人間的不如意十有**是老天的安排。”她輕聲嘆了口氣,吟道:“憂愁之時偏逢雨,蒼天淚灑九州間,愛藏心底無止境,魂斷雨中淚晶瑩。”女人美麗的雙眸忽然滑下兩行晶瑩的玉淚,她蒼白的臉上毫無一絲血色,孱弱的身軀如秋風中的落葉。
“師姐,霞兒扶您進屋吧!”一位紅衣女子,目中泛光拉著女人。
“師兄為何還沒有音訊?我……我怕等不到他。”
“檮杌還沒有回來,也不知去哪兒玩耍了?”霞兒偷偷擦拭眼角的淚水。
“我之所以遠離浮雲宮,就想見到師兄最後一面。”她已經虛弱無力,努力喘了幾口氣,仰天怒吼:“老天,你為何對我如此不公平?難道就讓我見他最後一面都不可以嗎?”她拼盡全力吶喊著。忽然被雷聲掩蓋,接著便下起她最討厭的雨,瓢潑大雨很快將她的身體打透,她仍是站在雨中質問著蒼天。
原來女人正是子喬的師妹夕媱,她自知命不久矣,瞞著師父和霞兒一起下山,就是希望可以見到子喬的最後一面,這樣即使身赴九泉也無遺憾。
霞兒攬住夕媱的盈盈細腰,哭喊道:“師姐,咱們進屋吧!檮杌一定會把師兄找回來。”
她渾身溼透,本就蒼白的臉色變得慘白,水珠順著秀髮滑落,原本那塗著胭脂的紅唇變得發青,雖然是一株將要枯萎的花朵,但是面對風雨加身卻展現出不屈不撓的精神,或許正是她的精神感動了上天。
霞兒飛快地跑回竹屋內,取出一把獸皮和竹絲製成的雨傘,擋在夕媱的頭頂,泣道:“求求你跟我進屋吧!檮杌肯定會把師兄帶回來,他不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
“他不會回來了,也許這就是我的宿命。”她雙目茫然的望著遠方,雨水打在獸皮上發出齊刷刷的悶響,每一次聲響都在深深擊打著夕媱那脆弱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