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凡等三人在城中觀察形勢,見義軍大部分撤了出去,城中居民也有外出避難的。心中的石頭總算放了下來。
這局勢暫時穩定了,聽聞城西城東都有人病倒,只要不四處流竄,問題不大。城西傳來訊息,幾個砸義鼠廟的義軍染上了瘟疫,不由得苦笑。心道老白要是知道了不氣死才怪。
傍晚時分,宋立本專程趕來相聚,一來感激他提供瞭如此重要的情報,二來敘敘舊。章凡心無掛礙,介紹了司馬北與他相識,三人皆是豪爽之人,話又投機,三人對飲了兩個時辰宋立本方才離去。
司馬北望著宋立本離去的背影,沉默了半響才道:“你這位義兄不是人,是位妖修!”
章凡聽到耳中如同炸雷般轟鳴,盯著司馬北問道:“前輩可有什麼證據,我義兄去年與我在京師相識,當時的確是位文弱書生。只是心懷憂憤才投了義軍。”
司馬北捋了捋鬍鬚道:“體質羸弱之人的確容易讓邪物上身。義軍一向困於商珞山區好幾年,進退不得,你這位義兄一去便改變了局面。你以為這是偶然?”
章凡細思他的話,思忖道:“這也不出奇,宋大哥膽略過人,做軍師必是奇才,這有何怪之有。”
司馬北知他已起疑,只是口中不願承認罷了。笑道:“太祖陵中有還魂丹,對修行之人無用,對妖修卻是至寶。坊間相傳義軍中有位將軍,名喚宋義。當時宋立本帶他一起投軍,滿臉毛髮,狀如巨猿,而今已毛髮盡去,活脫脫一副威武大漢之相,當時我就起疑。今天見了你義兄,就肯定了當初的猜測。”
章凡聽得一頭霧水,這其中有什麼關係嗎?
司馬北繼續道:“你義兄之氣,望之渾濁混沌,乃是人妖之氣糾纏,難以清晰之像。此時他可以是宋立本,與你交談無礙,也可以是妖修,身具百年修為。”
章凡終於聽明白,細思其中情節,不由得啞然。這倒是一大奇聞。
司馬北笑道:“這也無妨,人與妖分際本就不明顯。你知道真相,以後就能把握分寸,不至束手無策。”
兩人正談論間,大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夥計開了大門,卻是上林館的幾個學子,幾人滿臉驚慌。
其中一個章凡認識,名叫鄧傑。鄧傑開口叫道:“章師兄,沈師妹被張大福將軍的人抓走了。”
章凡心中一沉,喝問道:“現在什麼地方,速速帶我去救人。”
鄧傑一邊領路一邊說道:“下午我們去茶樓喝茶,碰到了張將軍的公子,也正在樓上飲茶。見了沈師妹美貌,張公子言語無理,被沈師妹扇了兩個耳光。張公子一怒之下叫來一隊官兵圍了茶樓,抓了沈師妹就走,我們幾人上去搶人,打不過那群丘八。”
章凡見他幾人都臉上帶傷,知道是吃了虧。行了四五里地,終於見到一座府邸,以前是梁州會館,被張大福徵用作自己的宅子。
章凡與司馬北對望了一眼,都知今夜之事難辦。章凡對司馬北道:“前輩由前門進入,可以借我義兄宋立本之名。我從旁進去速速救人,晚了怕汙了沈姑娘名節。”
司馬北點了點頭道:“小心些,聽聞不少修行之人都投靠在張大福名下。”
章凡臉色沉了下去,揚了揚手中七星劍道:“前輩放心,晚輩不是魯莽之人。”說完一躍而起,人已閃入了夜空。幾個學子微一愣神,司馬北笑道:“鄧傑,你去要人,吸引一部分注意力,動靜越大越好!”
鄧傑會意,衝著門外值守的幾名衛兵叫道:“速去通知你們少爺,我上林館來討要師妹。”
幾名衛士見這幾個書生又回來了,都哈哈大笑了起來。其中一人手中刀一指笑道:“你家師妹已和我家公子成親了,難不成你們是來喝喜酒的!”
司馬北已沒了耐心,一閃身已趨前一把抓住那人脖子,用力往上一扔,此人已飛過外牆掉入院中,身形微動,幾巴掌扇在餘下幾名衛士臉上。將幾人打得暈頭轉向,順勢奪過幾人鋼刀。雙手鉗住,一用力,鋼刀立時捲成了一條麻花。幾人捂著臉,張著嘴,大氣都不敢出。
司馬北一腳踹在大門上,兩扇大門轟然向內倒塌,砸倒在院內,發出巨大的轟鳴聲。司馬北負手而入。
幾名學子有些傻眼了,隨即歡呼一聲,大搖大擺跟了進去。他們知章凡可能是要暗中救人,這位司馬大爺出手如風,簡直太神了。今晚師妹有救了。
一列三十人的衛兵將幾人圍住,一名領隊模樣的魁梧漢子手握鋼刀厲聲喝道:“什麼人如此大膽,敢闖大將軍府?給我拿下!”
眾軍士持刀撲了上來,司馬北負手而立,也不答話。運起護身罡氣,將幾人罩在其中。
軍士撲到幾人身前,宛如碰到了一層鋼牆,不能前進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