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稚嫩的話音中滿是不解。
“盛極而衰…盛極而衰…”
灰衣老僧眼神複雜，緩緩開口道。
小和尚搖晃小腦瓜，稚聲笑道：“不懂不懂，師父您老人家又和我說禪機。”
灰衣老僧摸了摸小和尚腦瓜，慈和道：“小法清，你年紀尚小不懂為好，知曉多了反而徒增煩惱。”
“有時即便懂得此理，但深陷其中，卻也難以脫身。”
言語間，灰衣老僧又將視線移空中凝而不散的青色雲煙，目光晦暗深邃。
身為如今金山寺資歷最老的僧人之一，他親眼見證金山寺香火日益鼎盛。
史無前例的鼎盛，香火一日盛過一日。
香火鼎盛對寺廟而言，自然是一件好事。
但寺廟香火鼎盛，也預示著芸芸眾生疾苦。
有道是閒時不燒香，急時抱佛腳，此乃人間常態。
香火過於鼎盛，萬人來朝，卻也不見得是好事。
灰衣老僧凝視金山上空，在那絲絲縷縷凝而不散的青色雲煙中。
他不僅看到濃郁至極的香火之力，似乎隱約瞧見數不盡的因果交織其中。
收納眾生香火，亦會承載眾生因果。
而且在那諸多因果中，不止有眾生因果，還有寺廟僧人日益累積的因果。
人有七情六慾，出家僧人雖講究六根清淨，但絕大多數皆不能免俗。
金山寺香火日益鼎盛，因果亦在日益累積。
待因果累積至一定程度，遲遲不得消散，便會逐漸演化成劫。
“對了，師父，法海師兄何時才能出關，我已有許久沒見法海師兄了。”
小和尚似乎想到什麼，突然朝灰衣老僧詢問道。
灰衣老僧聞言，目光看向遠處一個石洞入口。
就在這時，封閉許久的石洞入口陡然開啟。
淡淡金色佛光從洞口對映而出，與斜斜照耀而來的落日晚霞交相輝映，金紅相襯。
一名身穿潔白僧衣、身姿英武，面容剛毅的年輕和尚，從佛光和紅霞交匯的洞口邁步走出。
正是閉關感悟多日的法海。
“不錯，已徹底打破自身魔障！”
灰衣老僧看著面容剛毅、目露慈悲的法海，蒼老臉頰浮現慈和笑容，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