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羊城,對於本地人來說,或許已經感受到了不少的寒意,但有些人卻是覺得此乃一個再好不過的天氣。
譬如武離,對於一個湘府出身、經歷過大雪災的人來說,這種十來度的天氣,只能稱之為涼爽。
故而他還能提起兩打啤酒,捎上百來塊錢的絕味,跑到海珠城這處僻靜清幽的好地方來“享樂”一番。
他今天穿著一件黑色的兜帽風衣,找了個沒有情侶膩歪的長椅便坐了下來,將手中細碎放下,起開啤酒,戴上一次性手套之後,他便做好了享受美食的準備;可不知為何,他的臉上卻是一片詭異的漠然,全然沒有什麼“享受”的意味。
“小夥子又來享受生活啦?”
剛一坐下,就有一位身穿制服的巡邏人員滿臉堆笑地走了上來,抬手向他打了個招呼。
“還是隻能吃點兒鴨脖?”
略顯低沉的嗓音響起,武離偏頭整理著自己帶來的東西,隨意地問道。
這穿著制服的大哥卻是無奈地笑了笑,接道:“今天就免了吧,本來還能吃點兒零食放鬆一下的,但是最近上面接到通知說附近有一夥撲街在這兒鬼鬼祟祟的,沒辦法,只好打起十二分精神幹正事兒了咯......”
“哼......”
武離聽罷乾笑了一聲,卻也沒有多做挽留,只是仰頭灌了一口啤酒,而後發出一聲頗為享受的“哈”聲後,才說道:“那好吧,也不勉強了,工作順利了!”
“行!”快速地回了這麼一句,巡邏大哥便向著遠處走去,末了拋下了這麼一句:“吃好喝好啊,別在外面逗留太久,這地方人也不多,容易出事兒......”
隨著聲音遠去,武離從身旁的塑膠袋中捏起了一根鴨脖,撕咬之間不時喝上幾口啤酒,就這麼在寒冷的冬日之中幹著大夏天的勾當。
至於那善意的提醒,則被其選擇性地忽略了過去,畢竟......對於旁人他總是缺少那麼一些在意。
街邊路人來來往往,成雙又成對,甜蜜的愛意瀰漫著這本該新鮮的空氣;遠處高聳的小蠻腰之上,那四射而出的霓虹似乎也帶起了絲絲曖昧之意,這獨坐長椅的寂寞身影,顯得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嘶~~
武離點燃一支香菸,在漸漸騰起的煙霧之中眯起了眼睛,視線則一直盯著手中酒瓶。
那不斷起伏的液體,對映著周圍樹木上的霓虹燈光,似是那黃昏之下,海邊的凌凌波光一般......
快一年了,在得知你的蹤影以後我便第一時間趕回了大夏,可為什麼......為什麼我還是跟不上你的足跡,你在哪?
卻在他思索之際,一陣驟然閃起的金光令其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接著他只覺懷中一陣輕微的觸感,似是有什麼東西跌入了其懷中。
待得金光漸漸散去,視線微微回暖之際,武離才看清那是個什麼東西。
這個物件通體金色,呈正方形,稜角圓潤,中心還有一顆菱形的類似寶石的東西,周圍都是一些紋路符號似的裝飾圍繞著中間的菱形寶石,翻個轉,背面同樣滿是紋路,不過中間刻有一個大大的“R”型紋樣。
雖是被金光閃到了眼睛,但武離還是看清了這個東西是如何出現的。
就在剛才,他正注視著瓶中液體之時,恍惚間那啤酒瓶似是整個扭曲了起來,在那扭曲的中心,是一個純黑色的小點,黑到似乎能夠將光線都吞噬的程度......
接著,便是金光一閃,這個東西就這麼從那扭曲的黑點之中蹦了出來,直直跌入了其懷中;由於酒精影響,他到現在也還沒搞清楚這是什麼情況......
就在他注意力被這東西吸引的時候,他並沒有注意到......在其斜後方大概二三十米的位置,正有一夥人路過,他們人人眉目之間都帶著那麼一絲兇光,倒也算是對得起他們頭上的那“勞改頭”造型了。
“我說老大,出來這麼多天了,也沒見著什麼肥羊啊?你說這世道到底是怎麼了?都沒人帶錢出門的嘛?連續搶了好幾個了,錢包裡面都是空空如也,甚至好幾個連錢包都不帶,這讓我們怎麼活啊?”
“嗯......”聞言那名為頭的健碩男子便皺緊了眉頭,抬手摩挲著下巴上胡茬,半晌後才回道:“別灰心,我們只是進去了這麼幾年,手生了些罷了,只要有恆心,沒有什麼錢是搶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