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廷梅如鯁在喉,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他一心責怪小姐年紀輕不懂事,急功冒進,卻沒有站在小姐的角度去考慮:小姐冒著風險也要進到李府,只是因為想在母親寶貞公主面前表現一番嗎?
就連慧兒也會追著他問養得好好的金魚為什麼突然翻肚皮了,人都是求知若渴的。被人莫名其妙打了一巴掌,聖人也會生氣,何況是有人想要你的性命?
“是我眼界太狹窄了,”郝廷梅從袍子裡解下一把短匕遞過來,“李府魚龍混雜,小姐務必保重。”
碧瀾沒有推辭,沒有像郝廷梅那樣掛在腰間,而是藏在袖裡。
“往後少讓慧兒去六部值房,今天她在那兒一露面,不少人都記住了她的樣子,將來……我們做的事太過驚險,小孩子能不牽扯進來是最好的。”
碧瀾看向院裡,慧兒在花圃裡軟和的草地上蹦來蹦去,“任大人多年不娶,大概想的和我一樣。”
“小姐放心。”郝廷梅堅定地看著身量不高的慧兒,“慧兒和她孃的退路,我早做了準備。”很久以前就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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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瀾沒有留下來吃晚飯。
郝廷梅抱了慧兒,和任舒華站在門前目送她離開,直到她的身影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點了,才轉身進去插上門閂。
“砰砰砰!”
慧兒揪著郝廷梅喊道:“爹,敲門!”
任舒華又去開門,驚訝道:“是徐修撰啊。”
慧兒手團起來對進門來的徐元拱了拱,“哥哥!”郝廷梅忽然想起小姐囑咐的話,忙把慧兒抱去屋裡玩。
出來時,任舒華已經招待徐元在廊下坐著吃茶了,郝廷梅也不知他是否看見小姐從這裡出去,鎮定自若地坐下。
“徐修撰來是……”
徐元笑笑啜了口茶,笑吟吟道:“不是你們請我來的嗎?”
郝廷梅被他的笑看得有些不自在,轉眼去看任舒華,見他正對著自己赧然一笑。
喔,是瞞著他請的人。
兩邊的人都不說話,任舒華摸了摸鼻,“廷梅兄……”
郝廷梅別過頭輕哼一聲,他看向徐元,說道:“我是給徐修撰下了帖子,卻沒想到你來得這麼早。”
帖子上可是約在三天後。
徐元露出懵懂不知的神情,道:“是麼?想是小廝眼拙,沒看清約的哪天。不過我都來了,二位大人又在這裡,不如就在這兒說了,省得之後再費腿腳。”
扭著脖子的郝廷梅聽了這話,又哼了一聲。
果然做了漢王的幕僚,說話就是有底氣,官味兒比他和任舒華十幾年來說的都重!
“廷梅兄,想想史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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