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秦海佔了上風,李重山不再端著:“史張弼讓戶部的張霽擺了一道,求到我這裡,可他不是我的人,我不好在皇上面前替他說情……你,幫幫忙。”
秦海搖頭道:“想讓你說個求字,真是太難了。這件事連你都不方便出面,難道我就可以?”
李重山瞪圓了眼,“你不是常和齊王來往嗎,我可聽說齊王沒少給你送好東西,想拉攏的意思不言而喻,你跟我裝傻?”
“齊王想拉攏我是不假,可戶部工部吏部的尚書也都收了他的禮。”
齊王是廣撒網多撈魚,最後把能幹的攏到麾下,再尋個由頭打發那些渾水摸魚的。
秦海和李重山同時一嘆。
“給你推薦一個人,”秦海忽然眼睛發亮,“齊王這條路行不通,不是有漢王嘛。他手下有個叫徐元的修撰,和你兒子是同窗。”
李重山沉默不語。
秦海踹他一腳,“越老越娘們心思,你都六十啦,護得了兒子一時,護不了一輩子。當初你讓他考功名,就該想到日後會有這麼一天。”
李重山不陰不陽道:“我不像你有十個兒子再跟前盡孝,沒了哪個都無所謂……巴巴地上趕著把兒子送上戰場,這種絕情的事,我可做不出來。”
秦海這些年早習慣了李重山時不時的一句陽奉陰違。
送秦璨去西北,難道他當爹的就樂意嗎?還不是因為成康帝的一句“寶貞此去勢單力薄”,他才狠了心向皇上舉薦自己的親兒子,美其名曰給兒子謀個錦繡前程。
只有他自己知道,皇上是在防備他們這些先皇的舊臣。
“重山,一展眼就是第十五個年頭了。”
許是因為史張弼勾起了兩人的回憶,李重山點頭,跟著嘆道:“是啊,太子把我們喊到榻前囑咐的每一句話,還在我耳邊打轉。”
“十五年過去了,一切都和太子臨終前預料的一樣:皇上無功無過,國家在二十年之內不受外族大肆侵擾,世子封王以後成親生子……現如今,只剩最後一件了。”
李重山的聲音沉了下去:“承平王生下來就膽小,這些年雖然把他的性子磨出來了,離推翻皇上登基還是遠了些。”
“如果承平王難成大器,讓寶貞公主繼位不是不行,只是難度有點大而已。”秦海沉吟道。
李重山拍桌,蹭地站起來:“秦海你瘋了嗎?”
“我沒瘋。”秦海跟著站起來,“承平王是太子的血脈,寶貞公主也是太子的血脈,而且能文能武,為什麼不能成為女帝?”
這個想法太大膽了,李重山在桌邊繞了兩圈,還是無法贊同秦海的意見。
“不行不行,如果寶貞公主登上帝位,那順位繼承的只有阮妙菱,難道大宋要出兩位女帝不成?”
“有一就有二,女子難道不如男?李大人的思想未免膚淺了些。”
屋裡你一言我一語爭執聲不斷。
玉階下的桂花花蕊在冷月下嬌弱地墜地,“啪”地打在阮妙菱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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