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兒繞過屏風過來,小丫鬟就像見了救星一般,“懷喜婆子聽咱們院裡的倉朱婆子說小姐月事到了,身子難免纏綿,特意送來一碗魚湯給小姐補身子。”
“我知道了,你先讓懷喜婆子在外面等,小姐換好了衣裳,自會喊她進來說話。”
小丫鬟感激對問兒屈腿行謝禮,踩著小碎步穿帳拂帷去回懷喜婆子。
兔月捧著重疊的兩個祥雲樣式食盒經過廊下,一眼瞧見懷喜婆子把一口瓜皮綠釉帶蓋湯碗擱在石桌上,和一個丫鬟咧著嘴說笑,那丫鬟神情緊張,顯然不願多講,無奈懷喜婆子不肯放她走。
“兔月姑娘服侍表小姐真是勤快,今兒起得真早!”
懷喜婆子瞧見了兔月,隔著大半個院子寒暄,兔月扯著嘴角對她笑了笑,一副我和你還不到能親暱扯閒篇那種關係的模樣,捧著食盒進門。
“兔月姑娘好烈的性兒。”懷喜婆子哼哼道,歪著嘴角對小丫鬟道:“我可聽說她並不是家生子,表小姐能看重她,真是走了大運了。”
是聽倉朱婆子說的吧,小丫鬟撇撇嘴,惦記著她還未洗的衣裳。
“倉朱婆子也該料理一下了。”
兔月剛過碧紗櫥,就撞見問兒抱起銅盆要出去,放下食盒道:“奴婢去廚房燒水的時候,便是碰見了倉朱婆子。”
“她的嘴順風長的吧,一鍋新鮮的魚湯從準備到熬好,少說得一個半時辰,別是等你回來,她就跑去找懷喜婆子了!”
問兒罵罵咧咧,見兔月準備了兩份早點,皺眉道:“小姐並不是真的來了那個,何必準備兩份?”
兔月訝然,“姐姐還不知道?裡面還躺著一個呢。”
被懷喜婆子的事打斷了,問兒這才記起之前還有事沒做,三兩步走到床邊猛的先來羅帳,只見徐元睜著兩隻大眼,沒有半點慌張,平靜的看著自己。
“小姐!”問兒氣急敗壞,跺腳來到正吃著早點的阮妙菱身邊,“咱們如今住的不是別的地方,就算是在自己家裡,也不該,不該放男人在閨房裡!”
王府到處都長了眼睛,萬一被像懷喜和倉朱那樣的婆子看見了,張著嘴到處亂說,這名聲還要不要了。
問兒急哭了,把銅盆擲到地上,擰在屏風邊上生悶氣。
“我,我是無可奈何。”
阮妙菱很少看見問兒發脾氣,她跟了自己許多年,一向對自己唯命是從,這次是真急了才會如此。
“你看看被褥上的血,都是從他身上淌下來的,我若不救他,他可就死在了我屋裡,到時候一樣會被人瞧見,我就是長了一百張嘴都說不清。”阮妙菱從袖裡取出原本屬於問兒的瓷瓶,“你自己糊塗,把我制的香歇凝露當成嫩膚膏用了,他來的時候,我怎麼叫你都不醒……”
面對如此控訴,問兒無言辯駁,好在小姐昨夜沒和徐元同床共枕,不然她非得剮了他一層皮,再扔到黃河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