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大人且先坐,奴才進去和幾位大人知會一句,再給您送解渴的水來。”
小黃門往留秦釗在廊下小坐,小步跑進三間大屋裡,不時就見好幾位官員出門來,高矮不一,清一色的清瘦,其中不乏容貌清俊之流。
“幾位大人,秦小大人頭一回進宮,眼下又沒旁的好地方可去,只得來這裡與諸位大人一起歇腳納涼了。”
小黃門舌燦蓮花,嘴皮子抹了蜜似的誇一番大人們心腸好,肚量大,如此秦釗就順利留下了。
“我說這位秦小大人怎麼瞧著眼熟呢,這眉眼,還有這鼻樑,簡直和秦指揮使如出一轍!”
第一個主動上前搭話的人,舉止風流灑脫,渾身書卷氣卻不呆板。
秦釗聽他言語,似乎和十弟秦階相熟,起身問名。
對方卻不急著回答,又問了句:“秦小大人在家中行幾?”
秦釗道:“行八。”
“原來是八哥哥,我是陳冕,小時候曾經和秦階一塊爬過您秦家牆頭,也算得上難兄難弟了。”
秦釗沒想到一進宮,隨意走走就能遇上陳首輔家的公子,心下很是激動。
聽說陳冕在學問方面造詣頗高,經過陳首輔親自指點,寫得一手好詞,未曾考取功名之前,寫過的幾首詞還曾遞到御前。
“小時候倒是常見陳大人到我家走動,後來雲升去了南疆,便極少見到,若非今日在此相遇,不知幾時才能相見。”
秦釗說話之際,又有一人從簷下過來,面容白皙像沒浸過染料的絲綢,使人一見便不禁想象,這匹絲綢若是需要染色,該是怎樣的顏色才適合他。
陳冕介紹道:“這是今日與我一同進宮的修撰,當日跨馬遊街時,八哥哥應該見過。”
一提修撰,且還曾跨馬遊街,秦釗已經猜到是何人了。
“徐大人好姿容,書上有一句‘巍峨若泰山之將崩’,配徐大人絕妙!”秦釗不吝讚道。
陳冕撞下徐元的手臂,“秦小大人誇你呢,好歹給句回話呀。”
徐元無動於衷,淡淡問道:“秦大人在刑部任職,今日進宮可是為了罪臣沈清秋的案子?”
“你幾時知道八哥哥在刑部做事?”
徐元道:“方才公公講的,你沒注意聽?”
陳冕嘀咕道:“我這不是聽見有人到了,一時好奇,沒聽見而已。”
翰林院的幾位大人對沈清秋的案子也極為關注,迎上來問了些詳情。
秦釗愧然。
他在刑部對這件案子只是耳聞,此刻讓他說出個所以然……已然超出他的職責範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