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伯趕上了好時候。
周鑷嬢嬢道:“許是老邢喝醉酒說胡話了吧。”
到底老邢喝沒喝酒,誰會深究呢?
周家需要長明先生,那老邢就必須得走。
……
走道西院的雲牆下,婆子笑呵呵指著牆邊的一片梅林。
“常聽姐們說先生喜愛花卉,一會兒老奴給您折幾株帶走?”
豈料長明先生指向另一邊的一簇冰心臘梅,眯眼深嗅。
“這個香,折臘梅吧!”
婆子還是第一次見有人不喜紅梅,偏愛臘梅濃香的,撇撇嘴應聲好。
“不如老奴現下給您折幾株?一會子先生從前門走,怕是走不到此處。”
長明先生沒有拒絕:“也好。”
畢竟女學生們為了能夠充分準備課業,破例允許他摘周家的花兒,此等美意怎能辜負?
婆子一邊摘臘梅,一邊問道:“上回老邢得罪了先生,不知是哪裡做錯了,老奴知道了也好告誡他們。”
“老邢竟然說粗鄙之語,不可原諒!”長明先生恨恨道。
什麼粗鄙之語這樣厲害?
婆子好奇心更勝:“先生可否一講?”
“他竟然罵我娘,家母雖然過世多年,也容不得他褻瀆!”
怎麼褻瀆?婆子記得老邢是個謹慎的人,不會拎不清輕重。
只見長明先生氣紅了臉,一拳捶在廊柱之上。
“那老滑頭竟然敢說‘明兒日你娘’,你說該不該打!氣煞人也,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說著踢了一腳欄杆!
婆子嚇得六神無主,撫了一陣胸口才清醒。
清醒了便覺得不對,老邢家的是山東府人,說話最後總會帶一個“兒”字,老邢耳濡目染,久而久之也染上了這個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