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兒搖頭不知,人心隔肚皮誰能知道得一清二楚。撐傘攙扶賀小姐上了馬車,車伕抖落蓑衣表面大顆的雨珠,吆喝一聲揮鞭馬兒嘶鳴奮力奔跑。
“問兒姐姐,賀小姐送的錦盒中全是金銀珠寶,閃瞎人眼了!”兔月趴在屋裡的圓桌上一樣一樣數數,問兒執筆低頭疾書。
折屏後一陣窸窸窣窣,不多時徐元撫著衣衫上的褶皺出來,自言自語:“屋子太擠好像容不下我。”
阮妙菱站在窗外,掛上最後一管狼毫筆,“又不是京城的大宅子,櫃子床底下都能藏人。”
徐元見她憋紅了小臉,狼毫筆被她掛得歪歪扭扭還不如問兒做得好,走到窗邊將狼毫筆取下理齊整頂端的線圈,邊掛便道:“你還在長個子,辦不到的事情交給問兒她們去做,每件事都親力親為挺累的。”
阮妙菱打量徐元的個頭,與窗戶頂齊平,兩肩之間的距離很寬肩頭圓潤,掛筆的手臂很長似乎不像從前那般瘦弱。
她垂眸一笑:“你回來變了不少,入府衙會武功,都是以前我不知道的。”
徐元默然接受前任妻子的讚美,從這個角度正好能將她長而濃密的睫毛,小巧秀麗的鼻收入眼底……以前從沒這樣俯視過她的樣子,原來如此好看,仰望和俯視看到的風景差之毫釐,卻足夠謬以千里。
“問兒姑娘,我有點餓,煩請你去準備些吃食。”徐元在簷下坐定,話講得十分客氣,行為舉止跟搶沒什麼兩樣。
問兒瞪他兩眼,撇嘴問:“徐二公子要吃山珍還是海味啊?”
“家常小菜即可,有酒有肉最好!”
真把西府當自家了,問兒回頭吩咐傻乎乎憨笑的兔月:“好生看著,別讓豬拱了咱家的菜園子!”
兔月囫圇應付了一聲,徐姑爺終於和小姐好好坐在一起說話了呢,真好!
筆墨紙硯收拾得差不多,阮妙菱才停下對徐元道:“策論題的標準回答固然能贏得主考官的青睞,但往後你真想在朝廷立足,不能把它當做十足的倚靠。”
“我省得,總讓你破費替我捐官怪沒面子的。京中的官員表面上對捐官之事看得雲淡風輕,實則背地裡以之為恥辱,我久在秦大人名下不得升遷大概有這方面的因素。”
提到秦階,徐元不由把視線轉向阮妙菱的腰際,不盈一握的腰身下一根金線懸著一塊小金牌,金光刺眼得緊。
“這金牌從不見你佩戴,是稀罕之物?”
阮妙菱道:“出生時便一直戴著,爹孃從未講過是誰人所贈,到徐家之後到處虎視眈眈盯著我手中的錢財,我哪敢顯貴。”
後來替徐元捐官,典當了小金牌,他自然見不到。
.。手機版閱讀網址: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