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未動的白霓裳終於有了反應,徐徐下跪,“請賀伯父收回心意,霓裳家道中落早已不是昔日的沈家二姐……霓裳要活下去,以任何身份!”
活下去很難,卻也比任何事都要容易,只要捨去勞什子的尊嚴就行。
“你爹泉下……”沉沉嘆息吹飛了卷宗上的塵埃,歡欣鼓舞,賀芳年抬手把附有白霓裳名籍的紙張抽出扔進炭盆。
從今往後世上再無沈明鳶此人。
跪在地上的人滿意一笑,向賀芳年磕頭:“多謝賀大人的悲憫之心。”
“去吧,明月還等著你教授琴藝呢,天涼了記得多添件衣裳餓了記得吃飯,女孩子不要總是以瘦為美……”賀芳年擺擺手。
白霓裳起身默然離去,身影融在青灰色的天地之間愈行愈遠。
“老師該放下諸事出門散散心。”
徐元掀袍跨門而入,紅光滿面意氣風發。
……
暮色初升,行過城門不管進出的人低頭聲交談,抬起雙手成十字任由兵士在他們身上摸摸搜搜,兩瓣嘴皮子自始至終沒停下。
“聽說了嗎,府臺大人家的千金冤枉阮三姐偷東西呢……”
“府臺大人明鏡般的人物,教養的女兒怎麼會誣陷人,一定是搞錯了。”
“不會錯的,茶樓說書的單先生知道不,訊息一開始就是從那兒傳出來的……你們想想,凡是從單先生口中蹦出來的字兒,哪個有假?”
兵士冷眉喝道:“查完了還不過去!”
幾人拉拉扯扯一路說,一個丫鬟拎著精巧的籃從他們身邊經過進了胭脂鋪子,胭脂鋪的店主正與幾位衣著華麗的員外夫人閒聊,猛一見熟悉的身影,拔高聲音將員外夫人們往裡間引,“幾位夫人慢慢瞧,回頭客給你折扣!”
“欸這不是星兒姑娘嘛,好些日子沒來了,賀姐可好啊?”店主笑臉相迎,推了下身後呆愣的店二。
星兒亮晶晶的眼睛打量四周,店二不知在店主身後鼓搗什麼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店主不停在她面前晃來晃去,“店家,最近可有新貨啊?”
“啊真不巧呢,新貨昨兒都賣光了……”店家神情為難,搓搓手道:“本想著給賀姐每件留上一盒,不湊巧的是阮家三姐身邊的丫鬟問兒姑娘來過一次,統統包走了。”
店主側身一讓,星兒見櫃上擺的仍是上回所見,真可惡!阮三姐在聚玩社搶別人的第一還不夠,買胭脂也要做第一人。
“算了,我到別家看看!”
行人匆匆路過偶爾駐足目光在星兒身上停頓片刻,星兒疑惑看去時他們猛的一縮脖頸扭頭跟身旁的人嘰裡呱啦說著爪哇語,耳根通紅。
每個人都比往日多看了她幾眼,莫名其妙的星兒拎著籃子沿街而行,賣包子的攤主見她沒有高聲問好,街上玩耍的孩子更沒有湧上來管她要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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