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接下來的話也許會惹大公子不高興,奴婢先行給您賠禮。”香巧再次施禮,動作行雲流水是古書裡提到了最標準的禮儀,徐亨眼睛瞪得溜圓,倒退兩步。
什麼鬼!一個丫鬟為什麼會懂……真活見鬼了。
“大公子讀聖人書,該明白聖人所講的四不要,非禮,勿視,勿聽,勿言,勿動。如果大公子連這四點都做不到,有何顏面說自己唸的是聖人書,行的是聖人事?”
什麼聖人,他才不是聖人!徐亨怒了,“大膽賤..婢,敢在本公子面前妄論聖人,青桐趕緊把她拖下去,掌嘴!”
青桐掙扎兩下,聲音虛弱如蚊蠅嗡嗡:“公子……小的……”辦不到啊。
徐亨更氣,總不能讓徐元的小廝動手,誰會胳膊肘往外拐幫外人?早知這樣,當初就該向母親多討要一些狗奴才,狗奴才打起人來可不分主子是誰,夠狠。
他抬手,全身的氣力彙集到一隻手掌上,懸空。“本公子親自教你這賤..婢規矩二字該怎麼寫!”
“大公子慎行。”香巧雙手抱於腹前,眼神無懼無畏,長公主教她的只有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怕只會使敵人更加強大。
“大公子這一掌如果真落在奴婢臉上,奴婢失去的只是一張漂亮的臉蛋,而徐府失去的要比這重百倍。”
徐亨目光一凝,“你什麼意思?”
比失去一張臉蛋更重要的是什麼?徐家家大業大,他爹,他叔父都在朝廷為官,有他們在頂著天立著地,徐家不會失去任何東西。
可是香巧說得篤定,又讓他有些不確定了。
小廝拍拍青桐的肩,“你看,香巧……”
青桐下意識點頭,也不知小廝有沒有看見他的動作,他看見了,那個叫香巧的丫鬟竟然能面不改色的和大公子對話,沒有半點磕巴。
“大公子久在平陽恐怕不知道長公主在京城的威望,京城大部分官家子弟都與長公主關係親厚,而這些官家子弟在家族中都極受重視……”
徐亨聽得雲山霧罩,不懂香巧提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意義何在,又聽香巧繼續說道:“若是吏部尚書從他的公子口中聽說時代為官的徐家家風不正,不知在考察徐大人一年的績效時會否有私心……”
“就憑本公子責罵你幾句?”徐亨嗤笑,“下人生下來就是被主人責罰打罵,本公子問心無愧!”
香巧跟著笑了笑,“大公子罵奴婢是賤..婢,奴婢曾侍奉長公主左右,不知您是不是在影射長公主她——”
“你!巧舌如簧!”
“奴婢只是在講道理。”香巧道,“大公子的手不酸嗎,舉著很累的。”
徐亨握拳,恨不能打下去,可是理智叫囂著不允許他這麼做。這一拳一旦落下去,不僅是父親,連他的仕途都會毀於一旦。
父親來信說他很快就要升遷了,而且明年大比還會擔任監考……
“砰!”
青桐和小廝俱是一驚,站了起來。
書房門被一拳捶開……
香巧從徐亨臂下坦然輕移蓮步,伸手做請,“大公子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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