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妙菱端坐著說完話發現令陽長公主正定眼瞧著她,神情很是欣慰,半晌才聽令陽長公主道:
“從前寶貞與你爹把你寵上了天,我擔心將你養得嬌蠻使性便責罵他們幾句,眼下看來倒是我多心了。”
“那我眼下想要天上的太陽,姑奶奶還給不給?”
“哈哈哈,你這刁鑽小丫頭一點兒沒變,貧嘴的緊。”令陽長公主笑著對外面道:“香巧,快把妙菱丫頭要的太陽取來。”
門外立即進來一粉色衣衫的丫鬟,手中捧著一朵碩大的向日葵。飽滿黑亮的瓜子兒密密麻麻鋪滿了葵花臉,金燦燦的花瓣兒上尚沾著露珠,顯然是剛採不久。
葵花臉後面露出一張娟秀的面容,阮妙菱太熟悉這張臉了。
令陽長公主過世後香巧便被髮賣了,那日正巧她不在平陽城內,錯失先機讓阮妙儀將香巧買了去。此後阮妙儀日日把香巧帶在身邊,就連嫁入徐家也常在她面前晃悠,不想記住都難。
看她失神,令陽長公主道:“香巧前日才到平陽,之前一直養在京城的令陽長公主府內,今兒你還是頭一回見。往後需要姑奶奶做什麼,差人告訴香巧就是。”
話不離題,令陽長公主繞回來接著說道:“你不喜歡這門親事,姑奶奶可以讓皇上廢了這樁親。”
問兒一旁聽得忙不迭點頭,“姑奶奶您快些跟皇上說罷,昨兒小姐還真打算嫁給徐家廢柴呢!”
阮妙菱道:“皇叔祖日理萬機,這種小事怎能拿去煩擾他。離春闈雖說只有幾個月期限,可世事素來無常,誰也不能打包票徐家兩位公子能蟾宮折桂。”
令陽長公主道:“你自己有主意便好,我也不勉強你。”
……
連通阮家東西二府之間的月門緊閉著,羅大有拽著阮妙儀等了半日還未見阮妙菱回來。
“兔月你快把門開啟,我進西府等二小姐回來。”
昨日送信的小丫鬟隔著扇門喊道:“不開不開就不開,問兒姐姐吩咐說小姐沒回來,誰也不準開門!”
阮妙儀站得腿腳痠軟,嬌滴滴道:“舅舅咱們走罷,三妹嬌蠻使性的事你知道的還少嗎,在這兒跟個丫鬟死磕什麼。”
羅大有濃眉一豎,“你不將你三妹推下水,哪來這些事!”
“她搶我夫婿,我推她一把不過是小懲大誡,何錯之有。”阮妙儀看著月門前的錦盒,嘟嘴不滿道:“你還把我愛吃的梨送給三妹,我才不道歉。”
說罷作氣提裙跑了。
該認錯的人都走了,羅大有再留下也無甚意思,灰溜溜打哪兒來回哪兒去。
天將黑盡,燕歸巢人回府,阮家西府亮起了燭光。
問兒聽兔月把家中發生的事講了一遍,轉頭添油加醋的向阮妙菱描述。
“二小姐該慶幸奴婢當時不在場,否則定打得她親孃也認不出。小姐你說,這口惡氣咱們怎麼出!”
阮妙菱道:“再過幾日,爹在汝陽的遺物該送到了。古仁來信說爹臨走前留下了不少家財。”
問兒似有所悟,笑道:“奴婢記得夫人的年例也快到了,不知這回負責押銀的是哪位公公。”